時光如箭,半月晃晃而過。
風陌在邊疆過的很好,她在顧留白的照顧下,嗓子已經恢複,可以開口說話。
顧留白在今日告知於她:“阿陌,我找遍了許多大夫,用了許多名貴的草藥,可是……還是沒有辦法將你的手給治好,隻怕你以後……沒有辦法再提劍習武了。”
風陌沒接話,眸色暗淡。
一個習武之人不能再拿自己的兵器,這跟廢物有什麼區別?
不過……
想到什麼,女子自嘲一笑。
“我中了劇毒,這毒廢了我多年的內力。”
她何止是不能耍劍,她連武功都不配再擁有。
“阿陌,你若是大燕的女將軍,那你不能沒有武功,不能沒有劍。但如今,你是我顧留白的妻子,無論接下來我們會遇見怎樣的危險,都有我護在你的麵前。”
顧留白說完,用勺子舀起一口湯藥,送到風陌唇邊,“來,趁熱把藥給喝了。”
風陌卻愣住不動,一顆心宛如利刃所剮,一刀一刀,鮮血淋漓……
她幼時同軒轅澈一起習得武術,第一次提劍,她就怕了,敗給了那幾個陪他們一起訓練的奴隸。
奴隸朝著她反撲,她投進軒轅澈的懷裏,不敢麵對。
那時,軒轅澈拍著她的肩膀,安撫著她:“阿陌,莫怕,我會護你。”
那時,她便暗暗發誓,自己不能軟弱。
家國天下,他需要她。
她要助他站在權利巔峰!
而後每次危險,雖不是他及時護在她的身前,可在她受傷之際,他是第一時間陪在她身邊,給她喂藥之人。
那時的軒轅澈百般溫柔……
風陌斷了自己的思緒,過往種種,她皆不願再回憶。
“顧留白,謝謝你。”
“阿陌,你如今是我的妻子,夫妻之間,何以言謝?”顧留白緩緩勾唇,嘴角掠開一抹溫溫的笑。
說完,他又繼續給她喂藥,溫柔至極。
風陌的心不是石頭做的,她察覺到,顧留白是真心待她。
喝完藥,風陌就想出去走走,顧留白便陪她一起。
出了營帳,就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一路走過,士兵們都恭敬有禮的稱呼她為“王妃”。
還有那些貼身侍從,也都一一對她點頭行禮。
這裏的人民風淳樸,日落而息,日出而作,他們的臉上都掛著純淨的笑容,這樣的一方淨土讓風陌心曠神怡。
這和在戰場上的殺怒,狠戾,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的感覺。
在這裏,她的心,格外寧靜。
“阿陌,我知道你心裏麵有人。”
顧留白抿了抿唇,他們相處已有半月,她總是一副心事沉沉的模樣。
這些,他能夠瞧出來。
風陌心下一怔,未曾料到顧留白能看出來她的心思。
緊接著,顧留白又解釋道:“我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我不介意這些,我隻是希望你以後能過的好。”
說這話時,他腦海裏回想起當初在前殿上,初見她的那一幕。
分明就是風光無限的女將軍,可是那一刻的她隻剩下風霜疲倦。
娶她,是想讓她展露笑顏,放下過去,開始新的人生。
聞言,風陌眼中泛起一絲波瀾。
自她一步一步成為軒轅澈最好的殺人工具開始,就沒有人在意過她,沒有人問過她好不好了。
多年所執著的一切,都不過是自己心中的執念。
而此刻,生活平靜安詳,又何嚐不是一種新的歸宿?
風陌抬眸,迎上顧留白的視線,朝著他平靜微笑道:“謝謝你……這裏,我很喜歡……我願意留下來。”
聽到這個回答,顧留白笑了。
她願意留下,也就意味著,她願意成為他的妻了。
當晚,他們重新舉辦了儀式。
紅鸞帳暖,風陌緩緩閉上眼,試圖接受顧留白的靠近。
他小心翼翼,在她耳邊不停安撫:“阿陌,莫要緊張,我不會傷你……”
花前月下,魚水交融……
……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已到初春。
軒轅澈未曾休憩,還在連夜批閱著奏折,眼皮兒一重,他脫口說道:“阿陌,給我添杯茶來。”
話語一出,空蕩蕩的大殿隻剩下回音,無人應他。
他才意識到,如今他已經是大燕的王,風陌也遠嫁藩王有三個月了……
軒轅澈頓時心煩意亂,他不斷告訴自己,明明那隻是一顆作廢的棋子,為何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裏,他腦海裏麵總是出現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