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恨水。
師傅二十年前從孤兒院領養我的時候,給我改的名字。
因為他姓張,恨一個叫若水的女人。
知道到這個名字的由來後,我也恨我師傅。
可是沒辦法,誰叫我命中缺水,名字裏帶上一個水字,可以改運。
再說,我娘就叫若水。
師傅年輕的時候做道士,他那時候做的是真正的道士,而且正在求仙問道的關鍵時刻,是不能娶親的,等了他很多年的青梅竹馬一氣之下,嫁給了另一個老實的男人,也就是我爹。
生了我沒過幾年,爹和娘離奇死亡,師傅也下了山,帶著還是一個孩子的我過了幾年普通人的日子。
我不上學的時候,就跟著他做些看風水之類的事情,維持日常開銷。
不過,師傅說過,看風水畢竟是改運的事兒,我的命格中,運氣本身就不好,若是做的多了,容易傷及自身。
所以,他寧肯放著這塊肥肉不啃,反而帶著我弄一些香燭紙錢之類的東西,勉強度日。
平時我若是去上學,他就一個人到外麵走走,做些主持主持喪事的活計。
我在高中畢業之後,閑著沒什麼事,師傅就讓我跟著他幫忙,也好學些本事,萬一以後用的上呢?
我對這個“封建迷信”的東西不感興趣,隻是純粹為了減輕師傅負擔,所以就答應了。
對於這一行,有一種說法是會積累陰德,還有一種說法是與死人打交道多了就會陰氣重,會惹禍上身,我對此嗤之以鼻。
我以前並不信這些。
直到村裏來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是突然來到我們村子的,她看起來不是個正常人,有些瘋瘋癲癲。
我在村子裏看見過她一兩次,還給過她吃的,她露出一口黃牙衝著你發笑,特別瘮人。
她大概四十多對,其實單論長相的話,底子不錯,可是全身髒乎乎的,穿著一件綠色的小棉襖,平時就胡言亂語的,說什麼“天打五雷轟”“冤有頭,就報仇”之類的話。
不過,這個瘋女人沒在村子裏折騰多次時間,一個星期後,她就死在了我家門口。
死相淒慘,滿臉青紫,無神的眼睛大睜著,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
膽兒小的,看一眼估計都能被嚇死。
按說村子裏出了這檔子事,村長一般情況下會偷偷的把瘋女人找地方給埋了,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才對,可是出人意料的是,村長不但沒有這麼幹,還找來我師父,把這個瘋女人風光大葬,辦的那叫一個體麵不說,甚至還把她葬在了張家村的祖墳裏!!
這讓我覺得非常奇怪。
於是我問過師傅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可是師傅沒次都找話岔開,最後實在被我問的煩了,就冷著臉說,“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而從瘋女人葬進祖墳地開始,村子裏就怪事不斷!
首先,從女人下葬那天開始,我在夜裏就能聽見祖墳的方向出來“嗚嗚”的哭聲,斷斷續續,弄得我晚上根本睡不好覺。
可是奇怪的事,我問師傅和村裏其他人有沒有聽到過這種聲音,他們卻都說沒有。
雖說這事詭異,可是我也沒有太放在心上,隻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可是,悲催的是,這竟然成了我厄運的開始……
每隔一段時間,師傅都會給鎮上的喪葬用品店送一次貨,而埋著那個女人的祖墳的所在地,就是每次出入村子的必經之路。
師傅以前出門都懶得帶我,但是自從瘋女人埋進祖墳,師傅就一反常態,每次出門一定會帶上我,說是為了解悶。
我不想去都不行。
有天晚上,客戶要貨要的緊,又加了價錢,請師傅一定給送過去。師傅拗不過,隻能帶著我晚上去送貨,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
破舊的麵包車行駛在鄉間的小路上,顛簸的叮當作響,鹵素燈的光根本穿不透黑暗,我特意開了遠光燈,可是依然沒用,我們的車好像是被黑暗包圍了一般除了車子的噪音之外,周圍鴉雀無聲。
我沒來由的緊張,頭皮發麻。
我想要開的快一點,但是這輛破車提不上速,隻能像是隻蝸牛一樣,慢吞吞的往前爬。
又經過祖墳。
我特意看了眼時間,馬上就快十二點了。
不知道今晚會不會有鬼哭聲。
繼續往前開著車子,我突感覺有點不對,好像身後有雙眼睛在盯著我,我打眼往後視鏡裏看了看,後視鏡裏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