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還不是一般的小爵爺,是個爵位頂尖的公爵老爺。可我這個公爵怎麼會這樣寒酸,居然淪落到連件新衣服都沒的穿的地步?”
帶著滿肚子的疑問,柴安風終於穿好了衣服——別說,這衣服雖然有些舊了,可漿洗得一塵不染,再加上同自己的身材十分貼合,穿起衣服來還真是有模有樣。
“姐姐”用滿意的眼神看著柴安風,點頭道:“瞧瞧,瞧瞧!我老弟一表人才,肯定能俘獲鄭小姐的芳心。這兩百文錢你拿去,去‘天香樓’點幾個好菜,可別丟了我們崇義公府的臉麵!”
說著,姐姐取過兩串用繩子串在一起的方孔銅錢,塞在了柴安風手裏。
柴安風一愣,心想:古時候不是都用銀子的嗎,這麼又大又重的兩吊錢揣在手裏,用起來不麻煩嗎?
他剛要說話,卻見身旁凶神惡煞的黃有功,等著一雙銅鈴似的大眼睛死死盯著這兩吊泛著青綠色銅鏽的銅錢,瞳孔中幾乎要冒出火來……
柴安風唯恐黃有功劈手奪過這兩吊子錢,便趕忙把錢塞進袖中,告辭一聲,就要出門相親去了。
可他也是初來乍到,恐怕連公府出門的路都找不到,撓了半天頭,這才說道:“老姐,我好歹也是一個公爵老爺吧?讓一個人出門,還是有些不體麵,不如讓黃有功領我去‘天香樓’,如何?”
“姐姐”點點頭:“嗯,也有道理。”隨即便對黃有功說道,“大個子,你跟著爵爺一起去。記著,不許你說話、不許你吃菜,就在旁邊站著看,不能亂動,懂了嗎?”
“這不跟個泥偶一樣嘛!”黃有功立即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滿。
“什麼?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給我再講一遍!”柴安風的“姐姐”忽然眉毛一聳,半真半假地質問了一句。
黃有功聽了這話,就好像耗子聽見了貓叫,高大魁梧的身軀都似乎縮小了兩圈,乖乖領著柴安風往門外而去,再不敢多說半個字。
柴安風跟著黃大個子一路往公爵府門外走去,府裏做事的家丁、仆婦模樣的人也有二三十個,見了柴安風無不恭敬萬分,點頭哈腰地向他行禮問安。
柴安風不敢不理他們,又不敢多說話,便也點著頭算是打過招呼——畢竟他是剛剛穿越而來,對這個時代並不了解。事實上,現在到底是哪個朝代,他都還沒搞清楚……
這座公爵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柴安風走了許久,方才來到府門之外,轉身抬頭一看,果然看見大門牌匾上用極渾厚的書法寫了四個大字“崇義公府”。
“崇義公”。
這幾個字柴安風在先前就聽“姐姐”提起過,現在親眼所見,更加確定了他自己的爵位正是所謂的“崇義公”,不過旁的事情,他就不太明白了。
於是柴安風靈機一動,忽然對身旁的黃大個子說道:“大個子,你到我們崇義公府多少年了?”
黃有功聽了一愣,忙道:“爵爺你這是怎麼了?老黃家祖祖輩輩都是崇義公的家丁啊!爵爺要真的問麼……我黃大個子打出生起就在公府裏頭,我今年二十二歲,那麼進府也有二十二年了……”
“嗯,我就是想考考你罷了,看你有沒有忘本……”柴安風謊話張口就來,心裏卻在想:沒料到這個“崇義公”是有淵源的——聽語氣,流傳了少說也得有上百年光景——不是什麼政治暴發戶,可為什麼這麼個老貴族世家會落到這麼個窮困潦倒的地步呢?
於是柴安風順嘴問道:“那我又要問你了,你家是從哪一輩開始跟著我們家的?”
柴安風這一問可不得了,怔得黃有功滿臉的警覺之色。
隻見黃有功抬頭四下張望了許久,這才神秘兮兮地說道:“看來爵爺真是被夢魘著了,怎麼當街問起這話來了……我……我……我可不敢說……”
黃有功越是這樣,柴安風越是好奇,待走到個僻靜地方,便又追問起來:“你說,沒事,就是有事,也有我崇義公扛著。”
“好吧……”黃有功又猶豫了一下,“自打柴世宗老爺爺起,我們黃家就跟著世宗皇上了……”
黃有功是個直性子,一開口就說個沒完,也正好讓柴安風將自己的身份打探清楚。
可他這個穿越之後的身份,卻著實將柴安風給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