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勝負手
01
第二天，栗原就匆匆從嶽陽趕了回來。
旨在攻擊支那南昌的仁號作戰已經準備就緒，東鄉的死和祁麗潛逃引起了特務部高度重視。
緝拿伍子和祁麗的命令早已下達給了沿途的各個哨卡，上午已經在嵩陽山邊找到了被遺棄的小車。
那一帶地形複雜，處於雙方勢力的中間地帶，夜間常有一些抵抗武裝活動。幾次清肅，都沒有取得多少效果。
栗原讓河口哲夫去漢陽憲兵隊調查處理肖劍的事，自己呆在武陵春的二樓裏擺著圍棋，獨自打著吳清源與秀哉的對局譜。
司令部用十根金條從重慶方麵買來的材料一共有兩份。
一份是武漢民族解放先鋒隊領導還山的材料，還有一份就是總裁侍從室外勤人員祁麗的檔案。
關於祁麗，從材料的結論上看，也是被捕後投敵。不過，上麵記載的具體經曆與祁麗被捕後的供詞有很些出入，其中祁麗完全隱瞞了她與還山之間的關係……
可以肯定，東鄉在行動前已經看到了這份材料，而且發現了祁麗的疑點。
現在，祁麗和伍子已經潛逃。從現場勘查的結果上看，東鄉和他的三個手下都是被快刀割喉斃命。從手法上看，他們應該都死於伍子的刀下。現在存在三種可能：一，祁麗就是臥底，麵臨暴露之際，他的同黨挺而走險。二，祁麗隱瞞經曆僅僅是不願涉及隱私，伍子出於保護她而魯莽出手。三，伍子造成他和祁麗出逃的事實是另有目的。
可以肯定一點，伍子這個人就是重慶方麵安排的臥底。
他帶祁麗出逃，勢必會徹底顛覆由祁麗策劃而且已經準備就緒的藍電行動。
還有就是這個肖劍，他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伍子是他的兄弟，祁麗又是他的工作搭擋。
昨天，給他的任務就是秘密監視武陵春，他和伍子救出祁麗以後，為什麼不一起逃呢？
謝公館失火後，沒有他的報警，一把大火將把現場燒得幹幹淨淨，甚至可以做出祁麗已經死於現場的假象。
他留下真實的現場，是不是隻可能得出一個解釋，他的確不知道現場裏麵的發生的事……栗原把手裏的圍棋還到棋罐裏，決定親自去一趟漢陽。
02
過火的現場，已經被漢陽憲兵隊保護了起來。
裏麵的大堂是磚木結構，縱火前明顯地澆過汽油，房頂被燒掉了一半。
到了憲兵隊，河口哲夫剛從廁所裏出來，立即就跟著栗原重新走到辦公室的窗下。
肖劍坐在裏麵的一張長條椅上，正繪聲繪色地向憲兵隊長描述著祁麗被綁架時的細節。
“不能怪東鄉太君，大凡是個男人都會被她搞得神魂顛倒。以前，她剛剛分到我的行動組，每天找她的電話就有幾十個。我還不敢不替那些身居要職的軍政官員找人……最倒黴的是幫那些龜孫子傳話，不是惡心得想吐，就是酸得掉牙……有一次，她的一個違紀行為讓我當場逮住。我想這一回她該對我笑一笑了吧？哪想到，她反而大叫起來，說我找借口非禮了她。這種女人，也隻有太君能治住她的傲性……”
聽到這裏，栗原推開門走了進去，發現肖劍就象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聊天。
“我們已經核實，他過漢江的時間比東鄉君遲一班渡船。也就是說，他趕到謝公館時，裏麵已經起火。”
“他怎麼知道東鄉君抓了人，會去謝公館呢？”
“我們也核實了，他是通過找漢口憲兵隊的新車，問到了謝公館！”
三天前，肖劍到蔡甸的索河暗訪，發現有一個人影很象以前跟蹤過一段時間的民解隊骨幹還山。肖劍悄悄鎖定還山的住處後，就把電話打到了漢陽憲兵隊……說到底，他們之間也就有過一次接觸，現在熟得就象老朋友一樣。
栗原也知道，這一段時間伍子就在漢陽這邊替常住人口建卡……現在一時也找不到他與伍子串通作案的證據。
一盤圍棋往往會有一兩處勝負手，栗原很想放手博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