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電話鈴聲急促地響起，嵩陽索河三號哨卡報告：有個女人從西邊來，自稱是祁麗，要求回漢口。
栗原抓過電話：“立即動身，直接給我送到漢陽憲兵隊，我讓索河的野村小隊沿途護送，保證安全。”
嵩陽索河鎮的西麵是鄂中遊擊隊的控製區，祁麗為什麼會從那邊主動回來呢？這個問題即困惑著肖劍，也困惑著栗原，室內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好呀，她還真敢自投羅網。這次就交給我審，我就讓她子醜寅卯全吐幹淨！”
肖劍主動請纓，立即就遭到了栗原的白眼。他連忙就換了腔調：“也是，還用審嗎？現在，除了回來，她還能怎樣……我敢說，一天下來，她已惶惶如喪家之犬……”
栗原沒有心思聽肖劍的瞎說，他又讓漢陽憲兵隊再派一輛車去，盡快把人接回來。
02
還不到兩個小時，祁麗就被押了回來。
雙腿的褲管上濺滿了泡漿，臉上也有幾道被枯枝擋過的劃痕。
據哨卡的士兵講，當時她一邊跑一邊喊著日語，身後有兩人男人再追。看到她已經接近哨卡，還向她開了好幾槍……
栗原沒有再問，也沒有聽祁麗的解釋，一揮手就讓憲兵把人押進了審訊室。
“河口，你來給我審。明天上午，把審訊材料直接交到我的手裏。”
看到河口哲夫不得要領地點著頭，栗原又向河口耳話了幾句，最後拍了拍他的肩頭：“我要實話！”
“這個女人總能滿口跑火車，就是沒有實話！”
肖劍很隨便地插了一嘴，心裏麵似乎還有一些悻悻然。
03
“肖隊，這裏沒你什麼事了。”
頓了頓，栗原又說：“你幫我去一趟櫻花之春，讓梅朵今晚就給我準備一間房子出來。”
三天前，肖劍帶人抓到了還山後，栗原就讓掛了一點彩的肖劍去找梅朵，好象有意要把這半個日本女人送進他的懷裏。
肖劍不敢多問，隻好笑著說：“上一次，你找我要了一張血手帕。這次，又要什麼？”
“不是要，而是想給你一次機會。第二天在憲兵隊裏，東鄉反複問過手帕的事。她寧可受罪，也沒有說出你告訴她的話。這是私情，也是幹我們這一行的大忌。現在，我已中止了她在藍電行動裏的任務。你應該過去，多多少少也是一種安慰吧。”
“行呀！柳下惠坐懷不亂的本領不好學，這西門大官人的工夫還用教嗎？”
當著栗原的麵，肖劍即得意又放肆地笑了起來，最後讓栗原也跟著大笑了起來。
上一次讓伍子夜撞司令部，這次又讓伍子殺東鄉縱火謝公館，挾持祁麗去了遊擊區……這樣，既打亂了栗原的藍電計劃，對日軍即將開始的南昌作戰也構成了牽製……本來，上麵已經承諾，事後就將祁麗撤回重慶……現在看來，栗原很可能會把祁麗交給梅朵，先軟禁起來。
肖劍想到這裏，一眼就看到正準備去審訊室的河口，誇張地揮了揮手：“明天過來請你喝酒，我手裏有一瓶正宗的京都梅酒。”
栗原沒置可否，肖劍也就放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