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室內很幹淨,一套嶄新的中式的家具,散發出一股很迷人的檀香味。
雄二把鄧陵掀了進來,很反常地替她解除了手銬,接著又望著河口哲夫笑了笑,才關門走了。
經常在一起喝酒,雄二無法理解河口哲夫的種種顧忌。現在,在他的眼裏,這件事簡單得就象一張白紙,想怎麼寫就怎麼寫。
鄧陵將一直被扣在身後的雙手抬到了胸前,發現手腕上已經被勒出了一圈深深的紅痕。
她左手無名指的婚戒,已經被收走了,留下了一條細而淡的白痕。
有些無趣,河口哲夫走到鄧陵的身邊,仿佛故作愛惜地拍了拍她的臉:“這裏很熱,用不著穿得這麼嚴實……”
“兩年不見,你怎麼還是這個模樣?”
鄧陵走到一張茶幾邊,端起一杯涼水就喝了起來。
“我知道,長得美點,不能算有錯。過於傲氣,可不行。”
河口哲夫故意地把話說得又慢又生硬,好象很在乎嘴裏的中文是否通順:“沒了阿南,你就是一個支那女人,隻配跪下來,給我舔腳!”
回過頭,鄧陵盯住粗野的男人,淡淡地笑了笑:“是你殺了阿南吧?最好不要讓我走出這個房間!”
“笑話!就算是我殺了他,又能怎樣?給我作對,就是找死!”
“我沒想多活,隻希望你把事做幹淨一點。”
突然間,河口哲夫發現身旁的博物櫃自己在動,亮出了一個門洞。
梅朵和雄二都從監聽室裏麵鑽了出來:“河口,你很可能忘了一件事,這個支那女人的生死並不重要,可是她的行為卻關係著阿南家族的榮譽!”
沒有想到自己竟被好友雄二賣了,河口哲夫仰起頭大笑起來:“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鄧陵走到梅朵的身邊,要回了自己的婚戒。
02
這一段時間,柴山兼四郎對下級軍官的膽大妄為感受很深。
上午,他到司令部參加作戰會議,岡村司令官總結了南昌作戰和襄東進擊戰的戰況,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簡稱仁號作戰的南昌戰役前期攻得準,十天就拿下了軍事重鎮南昌,完全控製了戰略通道南潯線。後期守得穩,蔣介石限令五月五日前收複南昌,最終潰敗而退。其中,情報工作也十分給力。襄東進擊戰就不同了,由於整個作戰計劃事前泄密,整個戰略目的完全落空。戰事不利,戰場紀律也失去了保證,非戰死亡率迅速升高……情報部門……”說說到這裏,岡村把目光投向柴山:“必須盡快查出泄密者和泄密途徑。”
顯然,岡村寧次對栗原之死仍然是耿耿於懷。
近期潛伏在重慶的特工組織,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壞,大本營已經把轟炸重慶的戰略任務轉交給了海軍。
說到作戰計劃泄密,作對方的兵力部署和使用上是可以推斷出這樣的結論,不過畢竟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證據。這事甩開軍方的情報部,讓特務機關直接來查,可以說是給柴山出了一個難題。
這一次,再拿下本屬於第六師團軍情部的河口哲夫,會不會進一步加深彼此的隔閡,不利於共事呢?更何況戰事吃緊,急於用人。
想到這裏,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柴山的心裏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