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回到日僑商社，柴山已經把俞紅領進了竹機關。
很快，梅朵就從老師的口中，大體搞清楚了俞紅的來曆。
她不算日本人，是栗原在東北收容的一個落難孤女，接受過係統的特工培訓。
武漢會戰前夕，栗原讓她以自己是東北流亡學生的身份，參加了還山領導的民先隊。
近兩年，民先隊發展太快，成員的思想和政治素質都表現得差參不齊，組織內部已經秘密起動了甄別程序。
還山被捕後，武漢民先隊就按通知要求，在形式上予以解散。骨幹基本都轉移到了附近的遊擊區，充實進抗日的武裝裏。
還山越獄出來後，組織立即安排他去了延安，俞紅則留在原地繼續接受甄別。
這期間，俞紅迫切希望能盡快結束自己的潛伏任務，曾經多次主動到漢陽附近聯係，均以失敗告終。
昨天，她再次按約去了聯絡點，沒想到另一個潛伏者也在那裏等候栗原……
02
“老師，你打算安排她做什麼？”
“現在看來，栗原的走，給我們的工作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她跟栗原時間最長，我想通過她重召栗原的舊部。”
“難道這些人都斷線了？我們手裏沒有他們的資料嗎？”
“栗原自己還有一套秘密的情報係統，他既沒有通過十一軍，也沒有通過我們。目前，這個情報係統基本都斷線了。俞紅接受過軍方的正規培訓還可以回來，其它的人恐怕就隻有找到俞紅才能證明自己了。”
“原來是這樣啊！”
安排梅朵來武漢，柴山的本意並不是想讓梅朵去策反一個地方軍閥。
栗原堅持他讓梅朵去頂替夏雪，確有排除異已之嫌。柴山表麵上不便反對，其實對栗原已經心存芥蒂。
梅朵在憲兵隊受辱後，柴山通過森岡安排曹奎進了他的偵緝隊，沒有想到立即就遭到了暗算。接下來就連森岡將軍也步了曹奎的後塵，迫使柴山不得不痛下殺手。
“老師！”
看到柴山半天都沉默不語，梅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哪裏做得不好。
“你去找下思夢，讓她給俞紅寫篇內容充實的通訊，我們就是要宣傳這樣的敵後英雄，讓我們的英雄名至實歸。你讓靳香立即給她重新建檔，授以上尉軍銜，留在二課負責敵後工作。”
梅朵會心地一笑，又張開嘴吐了吐自己的紅舌，轉身就想跑去逐一落實。
03
“不用這麼著急！”
柴山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沙發，示意梅朵坐過去。
梅朵就怕柴山盤問肖劍，不過這件事她也不可能躲開。
“昨晚，他帶你去抓的俞紅？”
“是嘛，折騰到近天亮才趕回漢陽。”
“他沒有給你好臉色？”
“沒有，整個晚上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好象隨時都想殺人！”
“他敢慢怠你？”
“這倒沒有，他安排好俞紅，天都亮了……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柴山看了看梅朵，隨口而問：“你是說他沒有要你？”
“老師！看你亂說些啥？”
梅朵的臉紅，好象讓柴山很滿意。他心裏清楚，昨天晚上的肖隊長就是要在梅朵麵前抖一抖威風。
“我明明看到他兩槍就擊斃了俞紅的同黨，轉過身他卻對俞紅說，那個男人已經逃了。他這個人該不會已經說謊成性吧？”
聽到了這裏，柴山開心地大笑了起來：“他這樣說，是想給俞紅留點念想，便於審訊。再說一個男人，不要去聽他說了什麼，而是要去看他都做了什麼！”
又想了一遍昨晚的細節，梅朵終於放心地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