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隻要你把我送出城，本山主就權且再饒你一回！否則，我就一刀先捅了你的心頭肉！”
“不急！不急！我聽說你一直在尋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這不是嗎？她現在就坐在你的麵前！”
梅朵返身就先奪了紅蠍的刀，一眼就能認定紅蠍就是自己的親姐姐。
05
紅蠍也一眼看到了妹妹眉宇下的那顆紅痣，一時喜出望外。
“不讓你到憲兵隊裏走一趟，你們這兩姊妹能走到一間屋子裏嗎？
肖劍一邊得意洋洋地說著討好的話，一邊站起身就退出了不應該有他的房間。
“你還叫梅朵？姐姐這些年一直都在找你！你真跟著那些小鬼子們跑到日本去了？”
“我……我真不知道自己有個姐姐，母親怎麼沒有給我說過呢？”
“小姨她好意思說嗎？我們不去說上一代的恩怨了，隻要你還叫梅朵，就是我的妹妹。”
“這是母親給我取的名字……”
紅蠍把梅朵拉到自己的胸前：“再讓姐姐好生看一看！”
“姐！哨卡的那四個人，不是你殺的吧？”
“怎麼不是，這小鬼子我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
梅朵的心頭一緊，好多話都不敢再說了，她不願意再失去自己的姐姐。
06
在斜對門的屋裏，亮起了透亮的燭光，曾三妹已經把酒菜都準備好了。
肖劍真不知道點燃一對大紅燭對不對，這個時候也隻有點燃它們，才能把屋裏照個亮堂。
“山主，我們還是都過去坐吧，那一邊亮堂。”
紅蠍拉著梅朵的手就站了起來：“走，我們都過去給肖隊長敬一杯酒。這件事，我還真冤枉了他的一片好心！”
肖劍好像也聽見了這句話，馬上就從屋裏站到了門口：“紅山主，你的事，我能不盡心嗎？隻是你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的妹妹長得什麼樣，所以隻好讓你們先見一見麵。說一句大實話，你們兩姐妹真是很掛相！”
“廢話，能不掛相嗎？我們是一對親姐妹留下的親姐妹……”
紅蠍性格開朗，說話也很潑辣。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不用說，一定是院內的燭光把日本人招來了。
“紅山主你先避一避，我讓那些小鬼子也進來喝一杯我的喜酒。”
梅朵看到紅蠍一閃就沒了人影，肖劍把一隻腳踩在了八仙桌的條凳上，隻顧著大碗喝酒。曾三妹抱著一壇酒站在旁邊，剛倒了一碗接著又倒了一碗。
砰的一聲，大門被撞開了。很快幾個戴著白袖標的憲兵就一起擁到了廂房的門口。
“大島君！快進來！喝我一碗喜酒再走！”
大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旁邊的梅朵，又看了一看高燒的紅燭，竟進退不得。
“這喜酒要喝，這喜酒一定要喝！”
他從曾三妹手中接過酒碗，很難相信這所謂的新娘子就是柴山機關長的梅朵。從她的裝束上看，也不太象。
07
“喝了酒，就給我走，我和肖隊長還有公務要辦！”
聽到梅朵說出這樣的話來，大島才知道剛才的話隻不過是一句玩笑。
“我知道！我知道！”
大島覺得自己真是愚蠢，這張燈結彩的大院裏，能有殺人潛逃的紅蠍嗎？
等日本兵退了，紅蠍才從屋裏的一個死角裏飄了出來。
“我還真以為，今晚要在這裏扮一回新娘了。”
“紅山主就是真想嫁，我這一條天不收地不埋的爛命，也未必敢娶吧！”
肖劍放下了手中的大酒碗：“你姐不可能跟你回到日本人那裏，你看這事這麼辦？”
“姐，你在城裏還有住的地方嗎？”
“久已無家家即在，五湖四海都是我的家！”
梅朵知道，自己的姐姐說出張同敞這首自誓詩來，就是向自己表明了心誌：朝朝良史思三傑，夜夜悲歌困八蠻，久已無家家即在，丈夫原不望生還！
“一切，我都聽姐姐的主張！”
聽了梅朵的話，肖劍當即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好！紅山主就先在我這裏小住幾日，等風聲鬆一點，我們就親自送你回山！”
“姐，就不能不走嗎？”
紅蠍意味深長地對妹妹笑了一笑：“我沒有走呀！我隻是暫時避一避小鬼子的風頭。我們從小就在這裏長大，還能走到哪裏去？”
梅朵低頭一想，自己確實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