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咚!咚!咚!”
一陣砸牆聲使昏沉沉的梅朵驚醒過來,一線雪亮的光穿過了門邊的走廊。
幹燥的熱風也吹了進來,終於使梅朵透出了一口長氣。吳韻也走到了門邊,當仁不讓地霸占了牢門上的窗口。
“美女太君,你也被自己人害了?”
梅朵發現吳韻情緒一好,嗓音也清亮了起來,笑著問:“你也著了自己人的道?”
“可不是嗎?那個陳誌太不是個東西,就是他把我買給了你們……”
也許是發現自己把話說深了,吳韻坐到了梅朵的身邊:“我看出來了,你們這是一出苦肉計。還有這個必要嗎?我已經把蘇俄的組織都交給了你們。”
梅朵發現自己還真不是做臥底的材料,剛才的淡淡一笑就讓自己露了原形。
“也不全是吧……你怎麼會這樣想呢?”
梅朵覺得自己的否認應該是恰到好處,不這樣她怕自己控製不住吳韻。
“你自己去想呀!你剛剛一進來,連這副死人棺材都開了天窗。”
“這還能是苦肉計嗎?”
梅朵輕輕地一問,反而讓吳韻語拙了。
吳韻推了推梅朵的身體:“那就是犯了一點事吧?幾個月前我就聽說,你們的人也在鬧反戰,現在查到了你的身上?”
梅朵知道吳韻所說的事,現在部隊裏厭戰情緒很濃重,讓岡村司令官很頭痛。
02
今年二月,南湖機場的地勤人員,炸毀了機房和油庫,損失沉重。
今年三月,獲洲師團和其憲兵警備隊的部分官兵醞釀反戰行動,導致十二人被處決,一百多人遣回原藉。
今年五月,駐守武昌的警備部隊有一千多人嘩變,反戰首領和嘩變骨幹七十餘人被槍決,其餘人員也押回了本土。
岡村司令官害怕再出亂子,這一段時間都在各部隊追查有過厭戰言論的人員……
梅朵感到,這倒是一個很恰當的托辭,也就借此機會向吳韻道歉:“我不喜歡這場戰爭,那一天的事情,實在是對不起……”
愣了一會兒,吳韻才笑了出來:“我說是什麼天大的事呢?沒有被整成塔莎的那個樣子,我知道你已經手下留情了。對了,塔莎抬出去後沒事吧?”
“塔莎?塔莎出了什麼事?”
“高燒,應該是傷口感染後的敗血症吧?審問了一晚上,他們都沒有打過你?”
吳韻還以為梅朵在晚飯前就被抓了,她根本不知道讓米妮陪塔莎去的地方不是醫院,而是美座時成的漢口憲兵隊。
梅朵不便再畫貓成虎地解釋,也就好好苦笑了:“打呀,隻不過打了還不落傷!”
吳韻睃了梅朵一眼,很曖昧地笑了:“多好呀,總比關在這裏爛掉強!”
這時,過道裏的風明顯地大了起來,十分幹爽。
原來,細心的肖劍還在防空洞的頂上增開了一個換氣孔。
這樣一來,獄室裏的空氣就會被防空洞的氣流帶動,一直翻到假山頂上。
03
“太君,該你去過堂了!”
曾三妹沒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要來的風,這麼快就讓梅朵享受到了。
梅朵覺得曾三妹話裏有話,好象恨不得現在就扒下自己的內褲:“說什麼呢?隻有支那……”
看到梅朵鄙夷的目光,曾三妹一伸手就抓住了梅朵的脖子,將她從牆根上貼著牆壁提了起來。
“最好小心一下,今天晚上靳香太君的心情不太好!”
梅朵沒有任何的動作,她知道自己要是掙紮或者是反抗,一定正中曾三妹的下懷。
“把她手銬開了!”
曾三妹把手上的小鑰匙扔到了地上,吳韻揀起來就替梅朵解了背銬。
梅朵還是沒敢去抓曾三妹的手,隻是讓自己的手慢慢地穿出了寬大的袖口。
看到梅朵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得勝的曾三妹鬆開手,又在梅朵的腰下重重地摸了一把。
“看到沒有,這位女太君的大屁股,比她的臉還要長得好看。”
吳韻把手裏的鐵銬遞給曾三妹,並沒有跟著她笑。
“瞧你這副小汗奸的模樣,不想自己戴,就再給她銬上!”
曾三妹本來想好好地收拾梅朵一頓,沒有找到更明顯的茬子,也隻好權且收刀檢卦。
04
靳香坐在地下室裏,感到空氣比以前好了不少。
絲絲涼風吹著疲憊的麵孔,使她有了幾分少有的傷感。
開戰以來,自己好象已經老了很多。天天都在莫明其妙地死人,戰事完全脫離了預期……
靳香整整累了一天,唯一的收獲就是石穀一直攥在手裏的那件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