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很幹淨,有股迷人的檀香味。兩個憲兵把陳玉嵐掀了進來,就輕輕地關上門走了。
“你就是曾經驚豔上海灘的嵐妹子吧?七年前,你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現在,應該是佳人惆悵臥遙帷了吧?”
玉姐並不認識這個日本軍官,聽他的口氣仿佛曾經慕名來聽過自己的演唱……在七年之前?也就是淞滬抗戰那一年呀!當時,十九路軍一撤,上海街頭上到處都是橫行霸道的日軍士兵。
看到玉姐沒有不言語,池田浩給出了一個手勢:“自己找地方坐吧,我們隨便談一談!”
室內全是清一色的中式家俱,玉姐在一張明式小姐椅上坐了下來,把左臂自然地放到了弧形的扶手上。
“聽說你那裏的小姐最近走了好幾個,她們都到哪裏去了?”
“我們哪會細問這些,吃不下這碗飯,要走都可以走,我懶得管!”
池田浩斜身靠在方正的中式太師椅上,把雙腳都翹起來壓著一張寬大的檀木案:“現在,你可以不說……”
“說不準是回鄉裏了吧?臨走之前那幾天,我看到她們買回來了一些鄉下買不到的針頭線腦和生活用品。”
“她們並不是一個地方的人,怎麼會結伴同行呢?”
“說是路上不太平吧……”
池田浩緊接著又問了一句:“她們是哪天離開的得月樓?”
“上個月十五號,我們上午結了月帳,下午她們就突然提出要走,也沒有過問扣壓在我手裏的梳妝費。當時我正在午眠,一點頭就同意了……”
“這麼說來,你是一個愛占小便宜的人了?”
“太君,這幾個都是讀過書的女學生,平常就不服管。我是想走就走吧,走了還清心一些。這個年月,就是買一個清水女也不算貴。”
“她們都是女學生?”
麵對池田浩很吃驚的表情,玉姐泰然若素地笑了笑:“誰說不是呢,都是一些失學的學生。初到漢口,我本來打算還是做自己熟悉的長三,曾答應她們賣藝不買身,哪想到……”
時間一秒接一秒地過去了,池田浩盯著似曾相識的臉龐,足足有五分鍾才開口說道:“這樣吧,你說的這些情況,我們都會做調查。以後,有不明確的地方,可能還會請你過來。”
池田浩讓玉姐走了後,微微地閉上了眼睛……
下麵調查到有幾個機場的器械師,常常要去得月樓。
兩周前,得月樓突然換了幾個新麵孔。這裏麵會不會有蹊蹺?難道就查不出一點事來嗎?
好久有空了,自己可以到得月樓裏去坐一坐,再聽一回七年前的小曲。
想到了這裏,池田浩感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意氣風發的青年時代。
04
第二天,池田浩在刑訊室看到了刑後初愈的塔莎。
從審訊記錄上看,她已經給出了小組成員姓名和藏身之處,沒有理由再隱藏相關的情況。
池田浩坐在審訊桌前,慢慢打量著這個身體高大的俄羅斯女人,眼裏突然一架接一架地閃現出了笨重而邪惡的蘇式轟炸機,耳裏全是震耳欲聾的轟嗚和沉悶是爆炸聲……
“你們收集了多少我們機場的情報?再給我說一說這些情報來源和傳遞通道?”
兩個多月來的折磨和囚禁,已經使塔莎紅撲撲的臉旦慘白如紙,麵龐和身體也削瘦了一圈。
“已經記不清楚了!”
“那行!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重新把這些事記起來!”
池田浩一拍審訊桌,兩個又矮又壯的打手從房裏的側門衝了出來,就象兩隻凶狠的餓狼。
“可以幹她了,幹到她想給我們好好說話為止!”
塔莎略通一點日語,完全聽不懂池田浩嘴裏的髒話。後半句的基本意思,她倒是聽明白了。她緊張地繃著被銬在椅背後麵的雙臂,帶動著腳上的鐵鐐也嘩嘩地響了起來……
拋來的長繩纏住了塔莎的脖子,繩頭又從身前分別兜住兩隻沉重的腳鐐向上提……兩腿都向上舉了起來,身體的重量完全壓到了審訊椅上靠背上。
一個打手站在塔莎的身後,雙手控製著塔莎的雙肩。
另一個打手解開了自己的皮帶扣,抽出了一條又寬又厚的軍用皮帶。
寬大的軍褲子從腰上直落到地上,露出了一綹從屁股間兜著下身的白布。
“把腿張開!”
塔莎沒有動,打手的皮帶一彈,啪的一聲就落在了塔莎的大腿的外側。
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接連而來,高舉的雙腿被抽著左右搖動,將扣在塔莎頸上的活繩套越收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