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地下電台又開始工作了,靳香的監測結果表明,發報區域就在漢口市內。
柴山機關長本能地感到這個電台的重啟,應該與自己的桐計劃有關,難道癸蠶還在漢口?
“我已經秘密布置了七個監測點,它隻要再敢開機,就能鎖定它的具體位置。”
看得出來,靳香已經盡力了,柴山機關長還是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辦公桌,嚴厲地說:
“這一次,我們都責無旁貸。不管你給我用什麼樣的手段,都絕不能讓這個電波再度出現!”
“哈伊!”
聽機關長這樣說,靳香首先就想到了梅朵,她不相信自己在梅朵身上就找不出一點破綻來。
“機關長,從濮陽的叛逃,到再度冒出這一個地下電台,應該可以分析和推斷一個結論:我們這幾個的工作卓有成效,已經把對手逼到了窮途末路。最近,我查看了癸蠶的字義,感到癸蠶很可能是指兩個諜報人員。支那人習慣養蠶於室,在漢代有一個史學家,他曾在蠶室受宮,忍辱負重地著書立說,留下了一部偉大的史學的長卷……所以,癸蠶的蠶,應該是指蟄伏於我們通訊室裏的濮陽亦正。至於癸蠶的癸,書上說:癸者,歸也。於時為冬,其位在北。五行屬水,五運屬火,是萬物懷任於下,揆然萌芽之象。細細想來,我倒覺得它應該是指一個女人。”
“很好,我們就是要勤於學習。你有沒有具體的懷疑對象?”
“是曾作過一些假設……我們的桐計劃啟動在即,這次監聽到的電波不會不會與此相關。假設真是這樣,這個人就應該蟄伏在機關長的身邊……”
靳香的話確實很大膽,不過正好擊中了柴山兼四郎的心病。
“這件事關係到帝國的前途和命運,不可掉以輕心。你可以按照這一個思路,立即展開全麵的調查。在拿到確鑿的證據以前,不要打草驚蛇。我會讓憲兵隊全力協助你們,先集中力量搜出他們的地下電台,切實堵住消息外泄的通道。”
“哈伊!”
靳香明白,柴山機關長已經基本首肯了她的判斷。
02
剛剛放下電話,柴山機關長就去了日僑商社的地下室。
這段時間,俞紅獨處一室,受到了較好的照顧。人有些發胖,皮膚也變得更白了。
雄二把俞紅帶進審訊室後,替機關長打開了壁燈、頂燈和換氣扇,才悄悄退出去,拉上了門。
“這段時間,我沒有抽空下來,讓俞紅上尉受苦了。”
“謝謝機關長的關心,這裏除了太陽光,幾乎什麼都不缺……”
柴山也跟著俞紅笑了起來:“昨天岡村司令和平野參謀已經回國述職了。我現在就可以讓你回到地麵上。不過,現在已經到了冬季,我們都很難見到陽光……”
俞紅感到柴山機關長還有話說,沒有隨便插話。
“昨晚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們的電訊室又監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地下電波,我很想先聽一聽你的看法。”
俞紅反反複複地想了好一會兒,才很謹慎地說道:“那邊的啄木鳥曾告訴岡村司令,重慶的軍令部在我們這邊安插有臥底。正是這樣,啄木鳥要求他的情報必須通過專線,直接交到司令的手裏。現在看起來,濮陽的叛逃,使那邊不得不冒險啟用電台聯絡,應該是有緊的急情況需要向上彙報……我猜不出電波的內容,隻是覺得這個人就躲在陸軍情報係統裏麵。”
“你是說這個人還藏在軍情處裏?你覺得他是誰?”
俞紅搖了搖頭,緊接著又小心翼翼地說:“據我所知,平野參謀與叛逃的濮陽完全沒有接觸,他們之間應該不會存在情報傳遞。也就是說,這一條情報線以前是利用濮陽手裏的工作電台與自己的本部聯係,現在迫不得已,才重新冒險地啟用了備用的地下電台。”
柴山機關長沒有想到俞紅的推斷竟與靳香的想法不謀而合。
“你能不能給我幾個具體的懷疑對象?”
俞紅咬著自己的嘴唇,好半天都沒有膽量吐出自己已經到了嘴邊的話。
“怕什麼?除我之外,誰都有可能被人利用!”
“這個人應該就在機關長的身邊,有可能就是鄧陵或者是梅朵……”
“那你再說一說,現在的情況下,我們應該怎樣甄別鄧陵?”
“第一步,我們可以先把她全麵監控起來,完全凍結她的自由活動。”
柴山機關長發現這個俞紅還真是敢想,既然她敢這樣去想,就放手讓她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