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要向根本求生死,莫對細流辨濁清。
多少年了,柴山兼四郎一直將這句中國古語,作為自己的行為原則。
久懸不決的中國問題,已經被國內各行其事的權貴們拉扯成了一團亂麻。
柴山還是堅持自己長期一貫的看法,中國問題隻能謀求政治和解,不宜再戰。
寄以厚望的桐計劃已被實施者搞得麵貌全非,現在針對重慶勢力集團的桐工作其實就四個字:逼蔣乞和。
歐洲大陸上硝煙四起,戰場形勢可以說一日三變,強大的德國如日中天。
大日本帝國最強大的陸軍機動兵團,則被束縛在長江上無所作為,江漢如套簡至就象是一根懸在空中的奪命絞繩……
造成這一種態勢,陰鷙妄為的岡村寧次難辭其咎。
最近,此君還在大本營裏口出狂言,聲稱帝國可以再招募三十萬部隊,他就一定能蕩平支那的大西南。
就連天皇聽說以後,也冷冷地一笑:這個村夫,他以為他是誰?
02
三月上旬,參加桐工作的雙方展開了正式接觸。
陸相畑俊六委派今井武夫大佐和臼井茂樹大佐去了香港,板垣總參謀長要求中方必須先承認滿洲獨立。
重慶方麵派出了總裁侍從室副主任陸軍少將張漢年,他將總裁的意思明確地轉告給了日本方麵:“先停戰,再撤軍,其它以後再慢慢談。”
在會談中,雙方在滿洲國獨立問題和華北駐兵問題,以及對汪精衛政府的處理問題上麵,都各執一端,爭論不斷……
其核心是滿州國的獨立問題,這涉及到一個國家的主權和領土完整。重慶方麵表示:在這個問題上,沒有一點可以讓步的餘地。
會後,今井大佐向大本營彙報了會談的情況,也勇敢地提出了自己的判斷:“我認為可以先行停戰,換取重慶政府實施防共親日的基本國策。其它細節,可以在今後的一段時間裏慢慢解決。即使中國方麵不承認滿洲國,滿洲國已是儼然存在的事實,對日本並無實際損害。拘泥於此,造成這次和談破裂,失去一舉解決中國問題的良好機會,很不明智。”
在中國派遣軍總司令部裏,板垣總參謀長把一黨幕僚都召集到了自己的宿舍裏,大家商議了今井大佐的意見,結論是不予考慮。
最後,雙方決定延期到五月中旬再舉行一次高級別會談,日方將安排板垣總參謀長直接參加到談判中來。
03
談不攏就打,園部和一郎策劃的宜昌奔襲戰方案獲得了中國派遣軍總司令部的批準。
眼見今井武夫大佐從香港無功而返,柴山兼四郎欲哭無淚,也隻好把希望寄托在園部司令的身上了。
很快,近十二萬重兵都進入到了自己的攻擊陣地,園部司令官立誓要一舉蕩平李宗仁的第五戰區,徹底解除扼住京漢鐵路咽喉上的鐵鎖。
在柴山兼四郎看來,第五戰區無足輕重,隻有撞開了重慶的東大門,今井武夫的桐工作才能取得實質性的突破,曠日經年的中國問題也才可能迎來徹底解決的契機。
柴山兼四郎無權去幹涉園部司令官的軍事行動,就將自己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仙桃方麵。
掌管仙桃治安維持會的騰茂堂,跟著柴山機關已經有五年的時間了,一直在給他從事一些商務上的具體活動。
知道騰茂堂已經到了漢口,柴山機關長搖了一個電話,就把他喊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機關長,這可是第一次,把我直接喊進了你的日僑商社!”
“我問你,鄧陵的事,到底是誰出的餿主意?”
柴山兼四郎沒有心情去聽騰會長扯白開玩笑,問了一個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
騰茂堂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揣摸著機關長的真實意思。這一次王勁哉讓他到漢口來,打聽古賀副司令靖安作戰的兵力配備。經過一番了解解,發現真實的情況要比自己的想象嚴峻得多。
“這件事,我真不知道怎麼說好。機關長根本就不應該放她下來。這樣說吧,野阪大佐和古賀大佐對她搞的靖安計劃,都沒有一點興趣,又沒有能加以反對的理由……這一仗下來,她和她的那個靖安計劃。應該都不會有人再記得了……”
問題就在這裏,軍人總認為刺力能解決一切問題,沒有幾個人能把帝國的大計放在心上。
“你是說他們想借刀殺人?”
柴山兼四郎知道王勁哉嗜血成性,已經好幾次殘殺了重慶和延安派過去的黨務人員,還不包括被古賀逼過去的那四個信使。
04
“沒有!絕對沒有!隻是交給她了一個有一定危險性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