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梳頭師
01
金城衝愜意地抽起了煙，欣賞著麵若桃花的靳香在美妙的餘韻中繾綣而臥。
“你應該認識近衛首相家裏的梳頭師吧？桐工作的失敗，這個人難辭其咎。近衛已經同意我們批捕了，我想她一定能給你帶來驚喜……”
蘭昭敏？靳香當然認識！這人以前就是中統徐恩曾的得力幹將，被捕招供後一直在陸軍諜訓班裏任化妝術教員。後來她在東京安了家，還辦起一個頗有聲譽的梳頭室。
“她人在哪裏？”
“想來，雄二就算辦一桌大餐也該結束了，我們都下去會一會老朋友？”
靳香完全明白了金城機關長的用意，翻身起來就穿好了自己的軍裝，重新塗了一遍口紅。
這一次，大本營讓蘭昭敏介入到桐工作中來，就是看中了她在重慶上層的人脈。幾乎可以肯定地說，她現在手裏還掌握與那邊溝通的渠道。現在，通過她可以做出很多文章……
02
金城衝把蘭昭敏關押在底樓的醫療室裏，敲開門就看到蘭昭敏衣冠不整。
雄二把一疊審訊記錄交給了金城衝：“都在上麵了，那邊總裁侍衛室裏的陳剛是中統的人，代表那邊負責處置我們的桐工作。”
簡單地翻了一翻，金城衝就把材料交給了靳香。他幾步就走到了蘭昭敏的身邊：“真是不幸，重慶那邊已經把你賣了。你要是還想回家看到自己的兩個小孩，就拿出誠意，做出一些讓我們看得見的成績來！”
蘭昭敏輕輕地點了點頭：“桐工作期間，我奉命與那邊聯絡，沒有絲毫損害過帝國的利益。所有的來往電文，都是由專職的電訊員收發，內容可以查看存檔。”
“你說的這一些，近衛首相能不知道嗎？我們抓你自然有抓你的理由和事實。你要是還執迷不悟，恐怕我們就得換地方說話了！”
金城衝聲音不大，語速也不快，句句直攻要害。蘭昭敏動了一動被銬的雙臂，慢慢地把仰起來的臉低了下去：“前幾年，我跟那邊的友人們是有一些簡單的聯係。大佐應該知道，我一直都屬於控製使用的人員……”
“好了，我沒有時間聽你喊冤。你的案子是由我們的靳香少佐專職負責，她會幫我打掉你的僥幸心理！”
說完，金城就把雄二帶了出去，室內隻剩下了座鍾的滴噠聲和遠遠的江濤水浪聲。
03
靳香認真看完了蘭昭敏的交待，把材料扔到書寫台上。
“蘭姐，你不要讓我為難。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不該做出連累孩子的事來。”
蘭昭敏的眼瞼不自覺地跳了跳，她已經兩次聽到這樣的話了，自然明白這背後的含義。
“不知道我們的人清楚不？陳剛有一個很出色的女弟子，這一個人現在就在漢口。”
“是誰？”
“她是武陵春的老板，人叫祁麗。”
靳香沒有想到蘭昭敏會說出這樣的事，不管怎樣，她都是想證明自己的誠意。
“這事我們知道，說一點有價值的東西來。”
“我是不相信她能背叛延安……她與趙一曼都是黃埔軍校六期的女生，這個女生隊基本都是赤色份子。”
“哦……”
細細地一想，靳香發現以前還真沒有從這個角度上考慮。看來，這人在東北期間，就應該是趙一曼的死黨了。
“行，在我們調查清楚以前，你還得呆在這間屋裏。你的事到目前為止，除首相外，就進屋的三個人知道。到時間，雄二會給你送吃的過來。”
柴山兼四郎願意混水摸魚，金城衝更喜歡大刀闊斧。在這之前，靳香的行動意見一直得不到機關長的支持。現在柴山已經離職，很多事都可以推倒重來了。
04
靳香考慮了三套抓捕方案，到了晚上十點，才帶著雄二和兩名有道忍者去了武陵春茶社。
開春以來，祁麗請了兩名女傭都住在樓外。靳香決定自己再走一次老路，上樓後再讓兩名忍者跟進。
自己守在臥室的門外，先由忍者下樓去抓捕女傭。得手後就打開茶社的大門，交給埋伏在街邊轉角處的雄二……
真是一切都象估計的那樣，兩名女傭都已經入睡，還在床上就被堵上嘴巴捆死了。聽到細微的響動，祁麗剛剛拉開臥室的門，也被靳香製住了。
現在想來，這個通道一直留著不堵，應該是還有其它人要走……靳香感到，這裏很可能是延安的情報站，必須徹底搜查一遍，又不能讓肖劍和其它人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