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卷:奇正相生 第七章:夢中人(2 / 2)

靳香蹬掉腳上的軍靴,一頭就撲到了自己的塌塌米上。不到十分鍾,就打了時輕時重的鼾聲。

兩年多過去了,肖劍一直在刀尖上舞蹈,剛開始僅僅是出於對祁麗的承諾,到現在已經是身不由已了。

從祁麗的死間計劃演變至今,這一局生死棋越來越複雜,可謂是波詭雲譎。

就說今天這個的翟語,她的表演真是笨拙得可愛。從表麵上看是投其所好,其實完全是在賭命。

燕南壯士吳門豪,築中置鉛魚隱刀。

肖劍曾經用這兩句李白的詩,向祁麗解釋過自己的名字。那是在十年之前,在千裏冰封的北國。

遙望中原,荒煙外許多城郭。想當年,花遮柳護,鳳樓龍閣……到而今,鐵蹄滿郊畿,風塵惡。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歎江山如故,千村寥落……

應該是從南宋開始吧?從擂鼓抗金的梁紅玉,到桃花扇下臨水而立的李香君,想起來每每令人汗顏。

05

“還在做什麼?快進來吧?”

肖劍剛剛寫完全審訊記錄,就聽到了靳香的聲音。

推開臥室的門,靳香已經打開了床旁的壁燈,坐在塌塌米上脫著軍裝。

回頭就看到了偉岸的肖劍,靳香的心裏升起了一股濃濃的暖意和甜滋滋的感覺。

日本的男人都很自負,對女人既專製又粗暴,從來不懂繾綣溫柔之美和體貼的含義。

這些年來,靳香咀嚼過艱辛和痛苦,也體驗過激情與榮光,隻有肖劍給了她真實而無限的歡樂……

“睡了吧,做不完就不做了!”

這時應該是已經過了深夜十一點,門外卻響起機關長的腳步聲。

“快點穿起來!”

肖劍輕輕地說了一句,替靳香拉上了門,返身就走到了辦公室的門邊。

聽到金城衝的腳步聲停在了門外,肖劍主動地打開門:“機關長,快進來坐。”

“城裏又出了事,我也是剛剛從憲兵隊回來,你們這邊有什麼收獲?”

肖劍把剛剛寫好的審訊記錄遞到了機關長的手上:“一天下來,靳香太君累得夠嗆,我讓她先去打一個盹。”

“什麼太君不太君?肖桑,今後我們都應該以朋友相稱……”

“我可不願跟他做朋友……”靳香沒有穿軍裝,隻是簡單地披了一件黑色的皮披風就走了出來:“成天不讓人省心!”

金城衝一邊看著審訊記錄,一邊笑了起來:“現在,我們談工作。我們已經核實,她的這個無線電培訓班最初是獨立招生,開學後不久就劃撥給了藍鳳凰特訓營。應該說,翟語的口供沒有問題。讓我費解的地方在於,她好象否認與艾峰有過接觸。現在,她用這樣一個故事來自圓其說,是不是太笨了一點。”

“今天,我認真觀察了這個翟語。第一感覺,這是一個嬌小姐,並不適合作特工。她說的故事,肯定有誇張的成份,也有可能就是她心裏的世界。”

金城衝想了片刻,突然把抬起的手臂往下一揮:“讓她去湘西找陳金鳳,恢複我們軍情處的那個情報通道!”

“機關長是說俞紅的那條線?”

金城衝回頭勒了靳香一眼,接著又對肖劍說:“肖桑,今夜恐怕又要讓你單飛了,我想帶靳香現在要去一趟海軍特務部。”

肖劍聳了聳肩,幽默地一笑,感到金城衝與喜歡簡明含蓄的柴山機關長不同,喜歡把事情搞得很複雜。

06

從窗戶看到機關長和靳香驅車離開了商社,肖劍上了三樓。

在過道上,肖劍就象無意碰到的樣子,很隨便地問了一句:“鄧秘書還沒有休息?”

“正準備漱口……”

鄧陵一邊回答一邊拉開了門,把外麵的肖劍拉進了屋。

理論上講,最可能沒有監聽設備的房間就是機關長的辦公室了。

肖劍仍然不敢大意,用手勢告訴鄧陵找去一張紙過來,彼此拿筆交談。

很快,他們就翟語的事達成了共識,暫時不向她提供任何實質上的保護,也不啟用這一條線,力爭把她的任務僅僅局限在鋤奸這一點上。

除掉內奸和新建情報線同等重要……事實上,重慶方麵隻要一拿掉內奸,翟語就勢必會暴露日本人的槍口下。

同時,肖劍告訴鄧陵,今後可以通過思夢來傳遞消息。

現在的電台十分安全,每天都可以向家裏聯係,申訴員是她的表妹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