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也說，在上帝的麵前，我們都是罪人。夫人也在懺悔，隻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身受其害還要為虎作倀。”
祁麗的話太大膽，艾峰也不得不佩服祁麗敢說敢當的勇氣。
“豺狼當道，我有什麼辦法？”
祁麗竟拍案而起，厲聲質問：“俞紅，你不要再給自己找借口了。連普通的老百姓都明白一個道理：從來隻見狗咬人，何曾見過人咬狗！”
俞紅呆呆地望著祁麗，愣了半天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夫人已經讓康莊的王副官給你換了房間，你先回去休息吧！”
祁麗失望地坐了下來，俞紅站起來就往門外走，不小心帶翻了身下的小木凳。
站在門外的王副官推開了門，他顯然是聽清楚了祁麗的話，對俞紅的態度已經有了明顯的改觀。
05
“是不是還要再審一遍閻萍？”
艾峰有一點回不過神來，愣了半晌才問了一句：“俞紅的事，這樣就算完了？”
“我能幫你做到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接下來，你可以從關心她的生活入手，不妨把這幾天的報紙都給她送過去……”
“姐，你可不能這樣。都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祁麗搖了搖頭，又歎了一口氣道：“這一件事，最後還得請夫人出麵解決。我們都法力不夠，扭轉不了乾坤……”
艾峰很希望俞紅能給自己提供一些有價值的信息，也害怕給夫人添麻煩。
“祁姐，這件事，我也想過。隻要俞紅能誠心反正，我們完全可以即往不咎。”
“既然夫人已經授權，你就不能這樣想。首先這不應該是個交易；就算是交易，也應該是由我們率先表示出絕對的誠意。”
“好吧，我就賭一把！”
艾峰剛剛拿出自己的決心，又聽祁麗說：“精誠所致，金石為開。老百姓也知道：心善則美，心誠則靈。”
“得去查崗了，祁姐再幫我看一看閻萍的口供吧！”
祁麗打開文案認真地看了一遍，發現裏麵並沒有言及到祁牮的安排。
這個閻萍，堅持說自己隻是一個教徒，這段時間一直在跟著自己的師傅修行。
06
突然，康莊的一側槍聲大作，火光閃爍。
德式衝鋒槍的突突聲很快就由遠而近，完全壓住了川軍警衛排的盒子炮。
祁麗衝出會計室，從衛兵身上奪走一把三八步槍，貼著圍牆根就向夫人休息的後院跑去。
鄧錫侯的康莊有條暗道，裏麵預先就布置了一組狙擊點。向前突擊的武裝份子其實隻有三個人，很快就被暗道裏的狙擊手給解決了。
原來，艾峰就是考慮到日本人有可能會撞進康莊，想辦法劫走自己手中的俞紅，才決定再去查一遍哨。
艾峰沒有想到，自己還沒走到兩百米，就發現康莊裏有好幾處明崗已不複存在。
他剛剛準備鳴槍示警，院子內就槍聲大作，三個分散的火力點彙攏後就往警衛集中的地方直衝。
祁麗並不知道康莊裏麵還有暗道，她害怕日本人向後院突擊，危及到夫人的安全。
這時，她暗暗地叫一聲：“不好！”
等她再跑回庫房，兩個衛兵已經被害，書桌上的兩份審訊記錄也已經被人拿走了。
看來，日本人行動的真實目的就是來劫獄。要不是晚上臨時改變了關押地，他們或許已經得手了。
這真是一次大膽而近乎於瘋狂的營救，他們準確的估計和戰場執行力都令祁麗感到內心起寒，同時也雙頰發燙。
07
打掃戰場，川軍警衛排犧牲七人，還有十餘人負傷……
傷亡主要集中在西側的小別院裏，剛才王席儒把俞紅和閻萍都轉到了這裏。
很巧，這裏正是地下暗道的起點，有兩個相互照應的狙擊槍位。警衛排的戰士們一邊阻擊，一邊向西側別院撤退，很可能是以前就練習過的戰術。
“艾隊長，夫人叫你過去！”
王晶花簡單地查看了一遍槍戰的現場，才找到了站在祁麗身旁的艾峰。
“天亮後，就會有一些官員過來。可以考慮把俞紅送過去，軟禁在夫人的後院裏麵。”
艾峰慢慢地領悟到了祁麗的意圖：“我們一起去麵呈夫人吧！”
祁麗猶豫了一下，也覺得與其讓艾峰轉述自己的考慮，還不如當麵向夫人說清楚其中的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