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睡到了晌午,徐鵬飛才坐起來,翻身下床,喝了一碗自己要的白米稀飯。
剛剛放下手裏的空碗,煨腳奴就抬頭說道:“上午,主人已經去了大牢,要我這就帶徐組長下去。”
“叫什麼都可以,這組長就不要叫了!”
徐鵬飛笑了,感到自己就像的皮影戲裏的一副道具,現在得自己去比劃了。
煨腳奴把掛在牆上的軍衣和軍帽取了過來:“長官,這樣行不?”
“行呀,有空我再教一教軍禮!”
有過一晚的肌膚之親,徐鵬飛也希望彼此隨便一點:“怎麼不就在這裏審呢?”
“都說這裏的老爺訂了一個規矩:初次進大牢的人,就睡石室;第二次再送進去,就得投進更裏麵的水牢裏了……”
“原來是這樣!”
徐鵬飛總覺得這樣的解釋很牽強,明顯有誇張。再說了,這個煨腳奴也沒有給自己解釋的義務,她也不過是找一點話說,以示親近。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王府裏的家法應該很森嚴,行為稍有不慎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怪不得這兩個女奴都處處小心,生怕觸犯了主子訂下來的戒律。
“你昨夜說起過的那個恰果蘇巴,就是雪蓮花的意思。這樣吧,我就叫你恰果蘇巴。”
“雪蓮花……恰果蘇巴……這還得要我的主人同意才行!”
徐鵬飛看著女奴有些生動的笑臉,拿開了一雙正在衣襟上五指翻動的手,又重新整理了一遍自己的戎裝。
“沒問題,我們的阿侯團長不會反對。”
煨腳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起來捧了捧自己的臉。
02
屯墾團部是美姑城裏僅有的一幢磚木樓房,帶有一組高大的大理石圓柱,有一點法式風格的味道。
二樓上的內走廊盡頭連著一個寬大的觀景陽台,一道很明亮的太陽光就從那裏直射過來,猶有一絲絲的芳香。
下到一樓,陽台下來是一個精美的小禮堂,裏麵分成兩邊排列著幾十把簡易木椅,好像是取法於內地剛剛興起的電影院。
主席台背靠後山,繞過巨大的紅幕布就可能看到地牢的入口了。
不是聽到恰果蘇巴的介紹,徐鵬飛還以為這裏麵是唱戲用的化妝間。
沒有門崗,推開一道笨重的木門,就有一股陰森森的寒氣撲麵而來,下麵還有些閃爍不定的紅光。
洞裏有一排向下行的石階,頭頂之上和兩側之間都掛著千奇百怪的鍾乳石,就像是一群困在黑暗裏僵死的魑魅魍魎。
“我們應該準備一支火把下來吧?”
“我哪有資格喲,你該帶上自己的手電嘛!”
徐鵬飛本意是想開一句玩笑,沒有想到這個煨腳奴還知道自己有隻照路用的手電筒。
“你好久翻過我的東西?”
話已經脫口而出,徐鵬飛不知道這是恫嚇還是調情。
“你不是把它放在了辦公桌上了嗎?”
應該是這樣,昨天上山去察看現場,自己就用過這隻手電筒。
03
下行幾十米有一處呈不規則圓形的空間,它的正中間就放了一隻四方形的大銅鼎,通體微紅。
整個空間有七八十個平方,環周還生著四個黑洞。這裏麵一定還有其它的通風口,徐徐的陰風一直在往另一個小洞裏麵吹。
阿侯山鷹跳下了寬大的虎皮椅,幾步就走下了一個小平台:“這裏寒氣重,已經升了一天的火,現在才暖和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