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卷:彝人泯亂 第一章:擎天柱(1 / 2)

01

深夜,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屯墾團裏的一個排長騎馬跑了。

阿侯山鷹讓兩個煨腳奴去喊吉古阿依,自己坐在團部辦公室的火塘邊,反複地研究著手中的假信。

這封密信不長,它寫在老刀牌香煙的紙盒背麵,有沙馬沙加很別致的簽名,晃眼一看幾可亂真。

信的內容也就兩點:先殺掉阿侯山鷹,再控製住屯墾團。

光從表麵上看發現不了問題,隻要把它對著明亮的火光,就能看到一些用筆重填過的痕跡。

從道理上講,沙馬沙加也不應該寫出這樣的密信來,難道是吉古阿依在暗中搞的鬼?

靜下心細細地想來,老爺的身邊倒是有一些沙馬沙加大畢摩寫過來的文書,吉古阿依真要是用心研習,或許也能勉強做到吧?

看到吉古阿依僅僅穿一件單衣就走了進來,阿侯山鷹抬頭一揮手,就讓兩個煨腳奴都退了出去。

“屯墾團有人失蹤,這件事很可能會被沙馬沙加搞出麻煩來!”

“你會怕麻煩?沙馬沙加給大管家做了很多工作,王爺與大畢摩已成水火。我們不除內鬼,後患無窮!”

阿侯山鷹沒有想到吉古阿依會這樣說,看來她不僅僅是摸透了阿爹隱藏在肚子裏麵的各種心思,這十幾年來也確實長了不少的見識,

02

“是誰寫的這東西?”

阿侯山鷹剛剛揚起手中的密信,就被吉古阿依奪過來扔進了火裏:“這就是大管家想做還沒有做到的事件……要不然,他也不會拿自己的頭,去撞旁邊的洞壁。”

“事情到了這一個地步,沙馬沙加又該怎麼做呢?”

吉古阿依笑了:“他不可能跑過來責問我們大管家的事,最多也就是要求處死那兩個洋女人罷了!”

這個女人真是卓有見識,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學幫助漢高祖的呂雉呢?還是那個留下一個無字碑的武則天?

“你快回去吧,外麵的事情,由我來解決!”

吉古阿依衝著阿侯山鷹一笑:“老爺總說,你就是我們巴布涼山的鷹!”

其實,所有的日子都是往事的重複,所謂的事業不過是一些小事的堆積和組合。

在阿侯山鷹的一生中,父親就像一座山那樣立在他的身後,老英雄立下這個基業來,就憑一點:比別人出手快,也比別人下手狠!

03

阿侯瓦吉的時代是用刀說話,他有個鬼頭刀的綽號。

其實,吉古阿依就是他搶來的女人,剛來時還不到十二歲。

那一年的夏天很暖和,阿侯山鷹滿十四歲那天,給自己的藏獒找了一個小狗奴。

那天晚上,阿侯瓦吉帶著自己的馬隊趕回來了,他給自己兒子的生日禮物就是七顆血淋淋的人頭。

在一些馬背上,還馱著不少的大麻袋。其中一個麻袋裝著一個很漂亮的白彝女人,年紀不超過二十歲。

那時,這座王府還沒有建,阿侯瓦吉喜歡在現在的地牢裏設宴,縱酒高歌。

很多時候,晚宴的高潮不是殺人放血,就是乘興整治那些被抓綁回來的女人們,其中也有不少是求和者陪來的鍋莊娃子。

那天,阿侯瓦吉給兒子舉行了莊重的穿褲子禮,這就意味著阿侯山鷹從此具備了成年人的資格。

04

這次成丁大禮是阿侯瓦吉精心安排的內容:包括三個主要的環節:脫稚、奪刀和上裝。

那晚,地牢的正中央立起了一根巨大的擎天柱,它的四周有一些淩亂,燃起了呈圓形布置的篝火陣。據說,這象征著世界是勇士的花環,篝火也將圍繞著男柱燃燒。

所謂的脫稚就是當眾脫掉打小穿起的童裝,再赤身裸體地穿過擎天柱外圍堆燃出來的篝火陣。所謂的奪刀就是要從對手那裏赤手奪刃,再逼著對手交出自己的刀鞘。

阿侯瓦吉給自己兒子準備的對手就是那個擄來的白彝女人,她已經脫得一絲不掛,先一步站到了高高的擎天柱下……

剛才,阿侯山鷹看到家丁把她從大麻袋裏倒進了熱氣騰騰的木浴盆,滾燙的水使她翻身就跳了起來,已經被浸濕的衣裙緊貼著凹凸有致的肉體。

“把衣服脫了,先好好地給我們洗過熱水澡!”

白彝女人很快就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墊到腳下,接著又無奈地褪掉了長裙,彎著腰身用力地蕩著浴盆裏的水……整個過程就像是在火把節裏跳一曲歡快而熱烈的舞蹈。

水溫降下來後,白彝女人一邊慢慢搓洗著自己的身體,一邊打量著直勾勾盯著她看的阿侯山鷹,光憑長相就知道他是阿侯大頭人的兒子。

牛皮鼓咚咚地響了起來,家丁們開始給剛剛長出喉結的大男孩褪衣,白彝女人突然心頭一緊,切實地感到了一陣恐懼。

05

一個家丁拎著女人的頭發就把人從浴盆裏麵提了起來,然後往擎天柱下一扔,就在四周點起了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