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餘萬江陰人民在閻應元、陳明遇和馮厚敦的指揮下,自閏六月初一日至八月二十一日,守城八十一天,先後挫敗二十四萬清軍的進攻,清軍損失約八萬餘人,守城者戰死者約有七萬人。城破之日,義民無一降者,幸存者僅老幼五十三口。閻應元被俘後堅決不向清廷貝勒下跪,被刺穿脛骨後,也沒有彎下膝蓋。次日,天亮時被害。
順治二年閏六月初七,明福建巡撫張肯堂、禮部尚書黃道周及南安伯鄭芝龍、靖虜伯鄭鴻逵等,奉唐王朱聿鍵稱監國於福州。閏六月二十七日稱帝,改福州為天興府,以是年為隆武元年。朱聿鍵即位後,即下詔親征。江浙、安徽、江西各地義軍紛起,響應抗清號召。
順治三年七月,清軍攻下浙東浙南,即揮師南下。鄭芝龍暗中與清軍洽降,撤兵還安平鎮。福建門戶敞開,清軍長驅直入。隆武帝出奔汀州,八月二十八日被清軍追及擒殺,隆武政權滅亡。
順治二年閏六月二十八日,在浙江餘姚、會稽、鄞縣等地抗清義軍以及故明官吏縉紳的扶持下,明魯王朱以海監國於紹興。魯王熱衷於與隆武朝庭爭奪皇統,勢同水火。順治三年六月不戰而潰,即告滅亡。
順治三年十一月初二日,大學士蘇觀生、隆武輔臣何吾騶等人在廣州擁立朱聿鍵之弟朱聿鐭為帝,改元為紹武。同年十二月十五日,被清軍李成棟部剿滅。
04
國破山河在,滿眼淚潸然。
短短幾年,十萬清軍驅使上百萬的明朝降將從北方掃蕩的東南各省。
在順治三年,明兩廣總督丁魁楚、廣西巡撫瞿式耜等擁戴桂王朱由榔於肇慶稱帝,以次年為永曆元年。
永曆元年三月,清軍攻陷了平樂。瞿式耜估計敵人必然要爭奪桂林,一麵妥當調度糧草,一麵把駐在黃沙鎮的焦璉部隊調回桂林。冷不防第二天上午清兵突然襲擊桂林,攻入文昌門。式耜沉著指揮,依靠焦璉、白貴、白玉等部隊奮勇廝殺,清兵全麵潰退。
同年五月,奉命到桂林駐防的劉承胤部和焦璉部發生摩擦,劉部大掠桂林而去,焦部也出駐白石潭。瞿式耜估計形勢危急,促焦璉回城。清兵偵知桂林已是空城,就再一次襲擊了桂林。瞿式耜從容指揮,分門防守,發炮轟擊城外敵兵。第二天清晨,焦璉率領部隊冒雨出擊,使清兵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次年二月,聯明抗清的農民軍將領郝永忠,在靈川戰役中受挫退到桂林,受到當地駐軍的歧視,發生兵變。三月初,局勢穩定下來後,瞿式耜先安定人心,加強戰備。並督促總兵何騰蛟回來保衛桂林。二十二日,清兵果然又一次進犯桂林。瞿式耜和何騰蛟研究作戰方略,指揮三路出擊,將士奮不顧身,反複衝殺,清兵全麵潰退。
永曆四年,全州再度陷落,前線潰退下來的官軍,沿途擄掠,秩序大亂。
駐城將領不戰而逃,瞿式耜氣憤到極點,捶胸頓足說:“國家把高官厚祿給這些人,現在這般行徑,可恥!可恥!”
總督張同敞,從靈川回桂林,聽說城裏人已走空,隻有瞿式耜沒走。
張同敞平時十分敬重瞿式耜,意識到瞿式耜已經抱定了殉國的決心。張同敞立即泅水過江,趕到留守衙門,見式耜說:“形勢這麼危急,你怎麼還不走?”
瞿式耜便說:“我是這裏的留守,有責任守好這地方。今天,我為國家而死,死得光明磊落。你不是留守,為什麼不走?”
張同敞聽了,突然嚴肅起來,毅然正色地說:“死則俱死,古人恥獨為君子,君獨不容我同殉乎?”
張同敞說完,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和式耜一起飲酒,談笑自若。
東方漸漸發白,清兵衝進衙門就要用繩捆綁他們。瞿式耜正色說:“我們坐等了你們一夜,用不著捆綁。”
於就,甩開清兵的手和張同敞一起,昂首闊步地走出了府衙。
這次攻陷桂林的指揮是降清之將定南王孔有德。他一心想招降瞿式耜,聽到瞿式耜已經被俘,立刻就安排了一次提審。
孔有德不認識張同敞,命令他跪下。張同敞不從,反而將這個叛將數落了一頓。孔有德惱羞成怒,連抽了張同敞好幾際耳光。
這時,他手下的衛士撲上來就是一頓暴打。張同敞的膝部被刀背擊碎,肱骨被活生生地打斷,一隻眼睛也被打爆了……仍依舊挺立不跪……
方冀時來能定國,那知力盡不回天。
憑魂殺賊生前誌,托夢歸鄉死後緣……
瞿式耜和張同敞殉國後,雲貴川就成了海內抗清的最後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