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卷:生死之間 第六章:娛樂場(2 / 2)

“嗬嗬……我倒是想聽一聽,你還能給自己找出多少不死的理由……”

男人用刀鋒挑起林方筠的小巴尖,咬緊的牙關使臉上鼓起了肉棱,凶相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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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有話對孫副司令說,你讓他來一趟!”

“什麼事?先說給我聽一聽。想耍花招,我就讓你死得更加難看!”

唐澤進敢把孫奎鋒單獨留在二樓上,就說明這人與他的哥哥不會背叛樓下的鄧秀廷。

林方筠笑著說:“五爺可能不知道,我的五叔要我調查一件牽涉到斯茲土司的舊事,現在剛剛有點眉目。”

看到林方筠閃爍其辭,孫奎鋒倒不認為這會有詐。在西昌城裏,還沒有人敢在他的麵前玩心眼。

斯茲土司、沙馬土司、阿都土司和阿卓土司稱為涼山四大土司,這裏麵盤根錯節的興衰成敗實在太多,三大五粗的孫奎鋒知道得並不多。

“既然是家裏的事情,我聽一聽也無妨。”

林方筠哭笑不得,隻好把自己來西昌前就準備的功課,從記憶裏翻了出來。

“黑彝子孫以多為貴,土司子孫以則獨為貴。邛部的斯茲土司嶺鎮榮被迫害致死後,膝下隻有一個六歲兒子嶺邦正……”

孫奎鋒從這個女人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一聲不吭地就把手中的匕首收了起來,重新插回了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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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遠古的遠古,先是沒有天,有天也沒有星與月的閃爍;下麵沒有地,有地也沒有草與木的蓬勃;中間沒有風,有風也沒有四季的更替和循環……

彝家有了安寧河穀以後,就把這裏叫勒格俄卓。祖先住過的地方,後代應該永遠為他們升煙;父輩打獵的地方,後代應該一直為他們呐喊;這祖祖輩輩生死相守的地方,豈容外人踐踏。

元代以前,勒格俄卓一直都是勒格斯惹家支的家園。

蒙古人打到雲南和涼山後,就在西昌設置了羅羅宣慰司,也就是利利土司府,代表王朝來管理大小涼山。安普卜是第一代利利茲莫家的土司,彝名叫阿渥普普。

傳說,他管轄的範圍北至大渡河,南至金沙江,東抵烏蒙,西訖鹽井。

彝家諺語也說:地上有樹,是利利家的樹;地上有水,是利利家的水;地上有人,是利利家的人。

到了清朝的同治年間,利利土司家絕嗣了,朝廷讓截殺太平軍有功的嶺承恩承襲利利茲莫的印章,設立斯茲土司府。嶺承恩號稱五印三司,勢力遍及大小涼山。

傳到嶺鎮榮這一輩,已是民國初年,又是天下大亂。

蔡鍔興護國軍,路過西昌時得到了嶺鎮榮的幫助。後來又發生了四川與雲南之間的軍閥混戰,川軍的李梓材攻入西昌後,便以幫助過滇軍為借口,把嶺鎮榮迫害致死。

一九一八年,也就是民國七年,嶺邦正的嫂嫂開始掌管斯茲土司。到了一九三三年,劉文輝敗退西康後,有意收取富饒的西昌地區,再次把毒手伸向了斯茲土司的後人。

聽到林方筠說起了這段傷心的往事,孫奎鋒隻問了一句:“你是說,你手裏有些證據?”

“當然是有,隻不過還不完整……”

戴笠一直想幫總裁搞掉離心離德的劉文輝,把西康省主席和二十四軍的大權控製在自己人的手裏,曾經派人詳細地調查了嶺邦正的嫂嫂被殺一案,確實發現了很多的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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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嶺邦正已經繼承了斯茲土司之位,又是西康省的彝務總指揮,也一直在調查這件事,卻毫無進展。

孫奎鋒盯著眼前赤裸的女人,好半天才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你到底在替誰做事,跑到我們這裏來挑起事端?

林方筠哪敢說出自己的真實任務,隻好將錯就錯:“你是說涼山王那件事吧?鄧司令要除盡黑彝,豈是我能左右得了的事?”

聽到女人這樣說,孫奎鋒也覺得自己是受了其它人別有用心的挑唆,希望借自己的手掩蓋其背後不可告人的勾當。

“這樣,我先出去安排一下,在火把節第三天的晚上,我再來接你出去。”

“五爺,你千萬要小心,這裏的唐老板很不簡單。這些天,他把我害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孫奎鋒當然了解林方筠這時的真實處境,也沒有去多想就說道:“我去找我的三哥過來要人,這個唐老板還會甩臉子?

“還真不能這樣,鄧司令把我從阿侯團的手裏搶下來,未必能願意……”

孫奎鋒看到林方筠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感到自己身上的血突然就燃燒了起來。

林方筠聽到樓下的笑聲響得更歡了,鄧司令的大嗓門就像一麵破鑼,又幹又澀又有一些沙啞。什麼小親親,什麼肉蛋蛋,滿嘴地一陣亂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