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下午，在驅車回漢口的途中，藤原武向靳香說出了自己的考慮和打算，兩人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兩個小時後，十一軍情報處就給卡琳娜打來了電話，批準了肖劍的木馬計劃，可以通知張市長到五號營接人。
放下電話，卡琳娜翻看著袁霞的供詞，低著頭說道：“肖先生，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大武漢特工部長了，直接聽從我的指揮。你覺得我該繼續稱你為肖先生呢？還是肖部長？不妨明說！”
“先不說這些沒用的東西，我們應該再去提審一次熊澍。他的交待十分簡單，到底是擔心引起我們的不快呢？還是在敷衍審訊，有所隱瞞？”
卡琳娜把自己手中材料在肖劍的麵前晃了晃，問道：“這個人是什麼學曆？”
袁霞在家應該是個乖乖女，做事細致也十分地認真。她的思維條理很清楚，觀察也十分細膩。七八頁的口供材料書寫工整，字跡娟秀。
她把自己的故事敘述得相當地完整，特別是涉及到幾次武工隊的除奸行動，描寫得真是繪聲繪色，就像是幾篇精彩的傳奇故事。
“淑德女子中學。”
卡琳娜有些詫異，懶懶地說道：“不審了，我看你對這個熊澍，也沒抱多大的指望。放人的時候，我自有分寸……”
其實，肖劍是想通過熊澍去跟夏雪和思夢取得聯係，再通過夏雪聯係到她背後的地下組織。夏雪的父親叫夏承濤，也是名門之後，年青時留學日本，擅長交際。現在，他還在十一軍情報處的監獄裏做翻譯，其實就是一個隨喊隨到的聽用。
夏承濤曾經是上海中央特科裏的成員，顧順章叛變以後才回了家鄉。武漢淪陷以前，他就是祁麗的直接上級。淪陷以後，他和祁麗都隸屬於中共中央南方局，重新回到了老領導周恩來的麾下。
05
天色黑盡以後，張市長才帶著自己的三姨太驅車過來。
夏雪穿著一件墨綠色的緊身亞麻旗袍，高雅的裝飾和曼妙的身材相宜得彰，古色古香的風格襯托出佳人的高貴氣質。
卡琳娜用腳踢了踢肖劍，自己卻站在紅房子的門口沒有動。在她的眼睛裏，混身於中國官場的政客，都是一些屍位素餐的家夥，周身是蛆。
“張市長，這就是我們的卡琳娜少校。”
張之洞的這個小公子可謂是人中龍鳳，身材高挑，風度翩翩。他的手裏總愛拿著一支粗雪茄，不時地放到鼻下嗅一嗅。
這次買熊澍出獄，張仁蠡市長沒有在乎卡琳娜的要價。其實，他是做不來這樣的事，更反感與人討價還價：“我們就不進去了，還有什麼交涉，我的秘書會辦。”
肖劍摸出自己的打火機，為張市長的雪茄煙點燃了火，才替同樣是不願開口的卡琳娜說道：“剛才，太君又打來電話，還得請張市長在擔保書上簽過名。這保外候審的規矩是熊澍不得離城，要保證隨傳隨到……”
夏雪笑著打斷了肖劍的交待：“我說，你這個愛玩槍的肖隊長也是，我們的老爺還能不知道這些嗎？你就盡管放心好了，人死賬不爛……”
這時，卡琳娜才慢慢抬起了自己的手：“這件事，肖隊長給我說了不少的好話。這個熊澍很不懂事，要是依著我的脾氣來，真是饒他不得！”
張市長看著自己雪茄煙上暗紅的火頭，等著自己的三姨去應付這個傲慢的德國人。
“他們家裏就這麼一個獨子，著實給慣壞了！”
聽到夏雪這樣說，張市長深深地吸了一口自己手裏的雪茄，又吐出了一串淡淡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