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都說一二八師有兩朵花，一朵更比一朵豔。
膳英雄仔細地研究過花鳳凰和杜鵑的卷宗，發現兩個美女完全不是一路人。
花鳳凰出身名門，又畢業於人才輩出的黃埔軍校，生來就習慣被眾人圍在中心，頤指氣使。這樣的名嬡一旦落網，很難挺過三天。
杜鵑自幼失恃，又被父所賣，長期生活在社會最底層。這種人不講究規矩，行事往往不擇手段，經得起挫折，卻經不起誘惑……
膳英雄讓肖劍去和杜鵑去談，自己卻威嚴地打量著坐在沙發對麵的兩個女對手，默默地吸著雪茄，一言不發。
近衛首相提出了東亞共榮的政治構想以後，上麵多次要求憲兵隊徹底改變亂捕亂殺的作風，要把注意力和工作的重點都放在瓦解對手的鬥誌上。
剛才，柴山特使還打來電話，要求這個慣於殺人的憲兵隊長壓住火氣，耐心觀察，全麵甄別。
杜鵑的口供與的花鳳凰的內容重合的地方並不多，既具體又很容易加以核實。
花鳳凰的口供重點主要是襄北的交通情況、兵力布防和火力配備，杜鵑的重點則是古鼎新彈藥和物資儲備。
當然，也完全可以理解，杜鵑明知道花鳳凰已經說出了她清楚的情況，便把自己的重點放在了古鼎新不為人的一麵。
杜鵑的口供很清楚，這對已經投誠的古鼎新和花鳳凰都相當不利。她說出這些，到底是想替一二八師特務營的兄弟求條活路，還是別有用心？
花鳳凰長期負責一二八師的敵後情報工作，這特務營的行動大獲成功，應該也暗示著她的口供有所保留……其實，這也可以理解……
想到這裏，膳英雄又扭頭看了一眼處之泰然的花鳳凰。
相反，杜鵑的話卻有些含沙射影。這人的動機和突然地轉變都很可疑，有可能是一二八師派出來的一個死間，或者是為王老虎除掉一個不可容忍的女叛徒。
。
02
在憲兵裏，三八年底就到了漢口的老人中，就剩下膳英雄、五十嵐了和島津了。
五十嵐是漢口首任憲兵大隊長五十嵐翠的親侄子，這些年常常頂撞上級，違反軍紀，晉升緩慢。
膳英雄很想給他一個立功機會，讓他在調走之前破格升為少佐，這也算是酬謝了五十嵐翠對自己的栽培之恩。
三八年剛剛接手漢口時，膳英雄也是天天都呆在刑訊室裏，天天都被包裹在淒厲的慘叫聲與血淋淋的肉體裏……受刑者各種各樣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奇刑怪樣的尖刀，也無時無刻不在切割著審訊者的神經……這是一種無形的恐懼，能激發出深埋於靈魂深處的獸性和惡魔一般的邪惡。
一天，膳英雄與五十嵐正在一家小飯館喝酒，嘴裏啃著一支燒雞。
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乞丐，帶著一個皮包骨頭的男孩從街邊走過，滿臉的菜色就像兩個裏府裏的餓鬼。
五十嵐把手中的半隻燒雞扔了過去，膳英雄有些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同伴，這個家夥好久有過這樣的善心？
不出所料，當那個老乞丐彎腰去揀可以充饑的食物時，五十嵐射出自己的身體，一腳踩住了他的手，接著又用力碾壓，直到四指骨折……
膳英雄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濫殺無辜，小乞丐眼裏的仇恨目光一下就使他失去了平常的理智，也一腳踢斷了那個男孩的細脖子。
其實，殺人也是在給自己壯膽。
看到同伴已經痛施殺手，五十嵐也一腳踩斷了老乞丐左胸的幾根肋骨，搞得滿腳是血……
03
中秋的後半夜，一場雨如期而至。
膳英雄送走花鳳凰和杜鵑後，就立即修正了自己的命令，要求下屬的各支憲兵隊沿途截殺一二八師的特務營，絕不能再放虎歸山。
到了晨曦微明，各地的電話都很不理想，唯一的收獲就是截住了被綁架的花鳳玥。
第二天的上午，膳英雄就把五十嵐喊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張嘴就罵道：“你真是不知悔改，要是按按軍紀處罰，我得……”
“大隊長，你還是幫我催一催軍部吧，讓我到南洋去殺美國佬！”
五十嵐打斷了膳英雄的話，又硬生生地接著說道：“我是一個特戰士兵，根本就不該來到這裏做事！”
“混賬話，你扛著一個中尉的牌牌，也好意思給我灰溜溜地當逃兵？”
“大隊長，我……”
看到五十嵐張口結舌，膳英雄突然改口說：“你也知道，五號作戰將徹底地解決中國問題。現在，正是最吃緊的時候，你應該給我有所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