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要我怎麼做?”
“我想讓你去想辦法徹查昨晚的那兩個支那女人,或許其中就有一人有問題。”
五十嵐想了想,直截了當地說:“我看問題就出在後一個女人的身上,這半年以來,我同她打過兩回交道……”
這事,膳英雄也知道,立即就搖了一搖自己的頭:“中國人說,知恥而後勇。我想,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去做。這件事情,你得秘密進行,隻對我負責!”
04
花鳳凰坐陣一二八師的情報處,幾乎就沒有參與過具體的行動,五十嵐隻聞其名。
杜鵑就不同了,憲兵裏有一疊相關的材料。五十嵐在初審前通讀了一遍,發現她從自己的手上溜走了兩回。
第一次是在漢陽的北門,那還可以說是一場意外。後來,他還抓了這個女人一次,結果卻是很有一點戲劇性。
當時,湖北省主席何佩瑢在家裏被人毒殺。憲兵隊抓了十幾個女嫌疑犯,其中就有這個化妝成村姑的杜鵑。
現在看來,當時內部認定殺死何省長的凶手並不是外人,而是他家裏那個總愛爭風吃醋的姨太太,很可能就是一樁張冠李戴的錯案。
這件案子的負責人是特務部的葉蓬,那段時間背靠南京的葉主任與受十一軍支持的湖北地方勢力格格不入,恨不得把同屬於一個陣線的張仁蠡和石星川都一網打盡。
阿南將軍很反感葉蓬的做法,一腳就把這人踢回了南京。
從此,毒殺何佩瑢省長的事,也就成了沒人問津的無頭案了。
換句話說,抵抗組織毒殺何佩瑢是希望敲山震虎。一二八師的杜鵑與張市長的保鏢雷波都有行凶的動機和作案的條件,這事很可能還跟美女記者思夢大有關係……
要不是她從中作祟,阿南將軍也不會直接幹預到葉蓬的去留問題。
05
今年六月,何佩瑢在其姨太太的家中暴病身亡。
根據陸軍醫院的判斷,何省長應該是死於精心安排的一場毒殺,問題是卻說不出這種毒物的名稱與性質。
後來,有人向憲兵隊檢舉,說是在那天的傍晚時分,曾經看到一個陌生女子在何省長姨太太的門前兜售過針頭線腦……葉蓬認為,這個賣針線的女子就是在替凶手望風。
按照檢舉人所描繪的特征,特務部與憲兵隊連夜抓了十幾個嫌疑犯,前前後後審訊了十來天,一直是有口供而沒有拿到經得起檢驗的直接證據。
酷刑之下,何求不得?
依靠這樣的口供結案,往往都是風牛馬不相及,搞出牛頭不對馬嘴的笑話來。
那時,隻有杜鵑沒有亂說一氣。葉蓬就以善挺刑為借口,把這人轉交給了憲兵隊。聽起來,這一個理由既滑稽又可笑,細細地想,又好像無不道理。
五十嵐再次見到杜鵑,這個女人已經被酷刑折磨得奄奄一息了。
“這人還能審嗎?照我看,扔到牢裏,也應該是活不過一天一夜了……”
憲兵隊的人也向來反感葉蓬與汪步青,根本就不想接下這樣一隻髒兮兮的死耗子。
五十嵐也是鬼迷心竅,不僅收了這個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女人,還安排醫生了給她療好了傷……
06
雷波知道後,也曾主動地替自己的師妹向五十嵐致謝。
五十嵐卻沒有接受雷波提來的禮物,嚴正地說:“兄弟,我可沒打算就此饒過她……”
“我的這個師妹是不安分,可絕對不會被人利用,或者替人賣命。”
“不管她有沒有問題,我都得要親自審問一次。再說了,我還想跟她好好地切磋一下拳腳。”
雷波無可奈何地笑了一笑:“這自然,我也不希望她留有疑點……”
人就是這麼奇怪,後來的審訊完全就是一次談天,杜鵑既談了自己的人生經曆,也說了杜家的武學淵源。
兩人切磋近身短打時,也是點到為止,眉來眼去。
這次,當五十嵐知道杜鵑竟是一二八師的特戰隊長時,感到這簡直就是自己一生中的奇恥大辱。
在初審之前,花鳳凰找到五十嵐,談了三點想法:一是既往不咎;二是攻心為上;三是化敵為友。
“鳳凰妹子,你就不害怕她對你不利?”
“都說是人正不怕影子斜,我願意看到大家都能化幹戈為玉帛。”
當時,五十嵐根本就沒有去聽花鳳凰的話,心裏的怪念頭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