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歐陽萱仿佛在心海深處聽到了隱約的歌聲:潮水升, 浪花湧,漁船兒飄飄各西東……
沒有亮光,到處都是鬼影幢幢,肆無忌憚的鼠群在黑暗裏彼此嘶咬。一陣群鬥之後,落敗者奔命地東突西跑。
刑訊室的四壁都是石牆,厚重的木門也包了一層鐵皮,老鼠應該是鑽不進來。老鼠的磨牙聲很囂張,就像是劊子手磨刀霍霍。
這時,泥鰍又重重地推開了刑訊室的門,在他身後站著穿著一身戎裝的靳香。
“我才給肖劍通了電話,他讓我們酌情處理。哎,剛才你都說了一些什麼呀?很多都是無稽之談,真是讓我失望……”
歐陽萱就像是聽到了死亡的判決書,目光呆滯:“我很渴……”
泥鰍鬆開刑架上的綁繩,歐陽萱的身緊體貼著旁邊的木柱,坐到了濕浸浸的地麵上。
從一隻水桶裏,靳香舀出半杯浮滿灰塵的涼水,一股難聞的尿臭又使她把水倒了回去。
歐陽萱舔了一舔幹裂的嘴唇,兩眼直盯著祁麗手中傾斜的水杯。
在虛弱的時候,人的行為隻受本能的驅使……歐陽萱很艱難地向前爬著,希望自己能離有水的木桶更近一點,好多吸食一點飄在空氣裏的水分子。
05
這時,泥鰍已經打來了一杯幹淨水。
靳香接過水杯自己先喝了一口,才把剩餘的部分遞到了歐陽萱的手裏。
“沒有錯,你是曾經替我們做過事。若不是有所隱瞞,何至於遭受這樣的罪?”
“我……我……”
歐陽萱優美的背部弧線很性感,左耳後麵一條時隱時現的靜脈既朦朧又充滿了難以拒絕誘惑。
靳香用手擰住了歐陽萱臉邊的耳朵:“你應該認識思夢吧?”
歐陽萱把手裏的空水杯放到了身邊的地上,揚起頭想把眼邊的發絲甩開一點:“她不是你們漢聲雜誌社的記者嗎?我隻是看過一些她寫的文章。”
“問題就在這裏,有些人讓我們很不放心,願意做我的耳目嗎?”
歐陽萱完全猜不透靳香的真實用意,也沒有勇氣搖頭拒絕。
靳香又用手輕輕地拍了拍歐陽萱細嫩的臉,接著又用手指擦了擦附在上麵的汙垢。
“沒有拒絕,就算是接受了。”
靳香扭頭就對泥鰍說:“安排一下,今晚就讓她住殷漢成的屋吧……”
歐陽萱跟著祁麗走到了一幢樓前,泥鰍又跑下來把她送進了一間裝修豪華的房間裏。
“你先湊合著睡一覺吧,我就不打擾了!”
這讓歐陽萱感到很意外,她看著泥鰍把一串鑰匙放到了平櫃上,抱走了一疊檔案袋和文字材料。
06
歐陽萱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直到靳香走進了屋裏。
“睡醒了?睡醒了,我們就開始辦正事。”
歐陽萱從床上撐起身體,把肩靠在了床背上,才意識到自己赤裸的上半身沒有乳罩,又提了提胸前的薄被。
“這是昨晚的口供,我們又重新整理了一遍,沒有問題就簽上自己的名字。”
顯然,這是根據泥鰍的刑訊記錄歸納出來的要點。從這份簡潔的文稿上看,歐陽萱並沒有泄密,隻是承認了自己還肩負著替戰區除掉殷漢成的任務。
簽完了字,靳香遞給她了一張新辦的軍官證:“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的秘密調查員了,要記住一點,你隻受我和五十嵐的領導,並對我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