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領命之後,肖劍就帶著偵緝隊殺氣騰騰地衝了過去,結果還是去晚了一步。
麻杆一陣小跑,站到了肖劍的麵前:“肖哥,這棚戶區還真有問題,我們怎麼辦?”
幾年下來,麻杆長得相當結實。猴子走後,他和泥鰍就算是偵緝隊裏僅存的兩個元老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沒有人,就給我抓一把灰。”
柴山的命令本來就是消滅,自然要三光,麻杆便向手下喊到:“放把火,燒了。”
肖劍也算是明白了,汪步青的第一筆買賣就落進了供貨方的陷阱。到頭來,很可能是一場雞飛蛋打。
澆了一桶汽油,熊熊烈焰騰空而起,立即就燒紅了大半壁的天宇,遠近幾十裏的行人和鄉民,應該都能看見。
“收隊!”
麻杆又揀了枚子彈殼過來:“肖哥,你看!”
這東西的成色很新,有人撥出了它的彈頭,是為了取出它裏麵的火藥,進行療傷。
“上一次,你怎麼沒有找出它來?”
麻杆把手指上的子彈殼向外麵一彈,就把它投進了火中……
02
聽說在棚戶區裏找到了一枚子彈殼,柴山意識到花風美和杜鵑昨天夜裏應該就在那裏。
很顯然,問題還是出在皇協軍身上。沒有他們的幫助,很可以已經負傷的花風美或者是杜鵑遊不回去。
在這支皇協軍裏,很多人都是葉蓬的故交好友。現在看來,這就跟南京的汪精衛集團一樣,簡直就是一鍋夾生飯。
這些年,梅機關總是好大喜功,可謂光彩奪目。柴山很不以為然,收賣一些蠅營狗苟之徒,簡直有損於帝國的莊嚴和形象。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對艾峰寄予了很大的期望。重慶方麵拋棄了這樣的忠勇之士,也可以說是一葉知秋。一個腐敗的政權何以立腳?一條駝峰航線就能支撐起已經殘破不堪的半壁江山?
應該驅趕皇協軍去與一二九師作戰,要是他們還敢消極作戰,就以軍法繩之……
想到了這裏,柴山便打消了把花風玥交給肖劍的想法。要想籠絡住艾峰,就應該先從體諒肖劍開始。
當然,還有那個張厚堅。
天津那邊已經證實了這個人的說法,他曾經舉報過一個八路的地下工作者,也曾幫助皇軍穩定過地方上的秩序。
03
艾倫西接到了卡琳娜發過來的電報,需要交給柴山將軍過目。
這段時間,她也一直在暗中觀察這個老男人,發現這個是一個唯美主義者:注重形式勝於內容。
其實,這是一種古典的風範,是人性與文化的基礎。這也是一種高貴而堂皇的素質,貌似簡約卻不簡單。
在西昌的那段日子裏,她聽梅朵說起過自己的一些往事,好像她與這個另類的日本將軍有種糾纏不清的情愫……
在西式浴室裏,蓮蓬頭放著嘩嘩的熱水,晶瑩的水珠沿著優雅的胴體向下流淌,漫過水門汀地麵,在下水口形成一個小小的旋渦。
是沒有卡琳娜的精明與強悍,也沒有莎瑞的風騷與潑辣,文靜的艾倫西習慣於服從,認真做好自己手上的事。不過,這個往往被人忽視的電訊員也有自己的激情。
她輕輕地撫摸著自己胸前的美乳和嬌嬌羞羞的花蕾,想到了一個詞:戀父情結。
艾倫西的父親是個嚴謹的基督教徒,堅信所有的生命都不是卑微的存在,而是默默呈獻給永恒者的犧牲,就像懸掛在十字架上的耶穌。
04
叩開了柴山將軍的門,憲兵隊的膳英雄也站在裏麵。
“刑場就設在得月樓外的碼頭上,以前我們為蘇俄間諜在哪裏立過絞刑架。”
看到艾倫西有點想退出去,柴山先一步關上了門,才接著說道:“這事就由你負責,我隻管要人!”
膳英雄看到艾倫西拿著一紙電稿,就挺直了身體,向柴山敬了錯個十分標準的軍禮,才走到艾倫西的背後,輕輕地拉開了裝有滾輪的木門。
聽到大門合攏的聲音,柴山的態度很和藹:“我們坐下說。”
艾倫西知道柴山又要殺人,而且還是虐殺:“將軍,我們有很多方式解決困難,冷酷的殺伐最不可取!”
柴山很吃驚,這是德國的黨衛軍戰士,還是一個慈善家嗎?
“我也同意,隻不過有時看似笨拙的方法,也是最行之有效的途徑。”
艾倫西當然不會去與柴山爭論,就把捏在手裏電稿遞了出來。
“不錯,你們的組長真是出手不凡!”
艾倫西也知道這條消息的價值,試探地問了一句:“可不可以這樣理解,重慶的江防已經徹底洞開?”
柴山看到規矩的艾倫西半坐在沙發上,一身套裙裁剪得恰倒好處,充分凸現出女性之美。
“正是這樣,這就像一個女人主動解開了自己的胸扣。”
權高勢大者,說起話來當然不會有所忌憚,這也意味著他們可以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