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柴山走進刑訊室,圍著木馬轉了一圈。
近幾百年,木馬責一直是島國審訊女犯人的基本刑具。
簡單點說,它就是一個背脊呈三棱形的木架。讓被審的女犯騎上木馬後,木棱沿就會頂在女人的下體,去支撐全身的重量。現在,經過與中國的木驢和逍遙椅結合,可謂是推陳出新……
“七尾君,還是你來問。”
看到靳香搖搖晃晃地坐到了木椅子上,七尾宇翷也意識到放在審訊桌上的那一杯白開水有問題。最合理的解釋就是這是為犯人準備的東西,卻被小桃紅故意放錯了地方。
小桃紅曾經跟菊香學過茶道,見麵時總是會持弟子禮。
天道好還,其始作俑者,無後乎?
在中國的民間,百姓們也總是說:“木匠做枷,到頭來總是自作自受。”
七尾宇翷心緒不佳,越想越不是滋味:小桃紅既然敢對靳香下藥,就說明上麵有人想保全幸子和菊香……要是這樣,自己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02
昨天,靳香在審人時,也把七尾宇翷喊進了刑訊室。
“菊香師傅,不知道的人呢?還以為我們是兩姐妹。這些年下來,我對你的事也是常有關照。現在可好……我實在是護你不得……”
本來,隻要有七尾宇翷站出來對質,菊香就不可能抵賴不認,相關的案情也很容易調查清楚。十六薙和靳香還是在審訊時使用了天使一號,故意讓受審者的口供出現反複,並從中取樂……
折磨女人,十六薙絕對是一個好手。再加上靳香的不斷攛掇,更是變本加厲……
十六薙做了一個十來斤的鐵環,鎖到了菊香的脖子上。頸環的前後都掛著一米長的細鐵鏈,可以掛到牆釘或者地錨上,也可以與手銬或者腳鐐相連……
戴上這樣的刑具,女犯就連轉動自己的脖子都有困難,哪裏還有一點反抗的能力?
當時,十六薙就讓菊香直挺挺地跪在他的腳下,用手撫摸著女人的臉,明知故問:“有點不好受吧?”
當然,這才剛剛開始,各種難受的事還在後邊……
03
看到七尾宇翷有一些心不在焉,十六薙把靳香喝過的水端到了杜鵑的嘴邊。
“喝口水,我們慢慢說,今天有的是時間……”
杜鵑用憤怒的目光看著十六薙,一言不發。搪瓷水杯已經壓到了嘴唇之上,略帶甜味的溫水還是浸進了嘴裏。杜鵑早就口渴難耐,也沒有察覺到水有問題。
十六薙把半杯水都倒進了女犯的口中,便得意地說:“你一定很奇怪,我們為什麼還沒有扒光你的衣服?這說起來,你可能有些不信。不出半小時,你自己都會覺得這東西完全是累贅……”
也就兩三分鍾吧?胃裏的東西就像烈酒一樣竄出了藍幽幽的火焰,貌似很溫暖……
“怎麼樣?守寡的日子不好過吧?”
這時,木馬也搖動了起來,外在的機械衝擊和胃裏的藥力彼此呼應,很快就使杜鵑熱汗淋漓,視覺模糊……
好像天旋地轉,好像所有的臉都浮出了令人惡心的淫笑……
04
靳香清醒以後,這場審問應該是接近了尾聲。
杜鵑已經下了木馬跪到地上,依然是麵紅耳赤,神情恍惚。
柴山好奇地問:“我們知道饒漱石與潘漢年長期負責華中地區的情報工作,你怎麼會被自己的同誌出賣呢?”
杜鵑一邊使勁地搖著頭,一邊又喃喃地說道:“不……不奇怪……物以類聚……嫉賢妒能……也是人之常情……”
“我們這裏就不會這樣,隻要杜鵑女士願意過來做事,其它都好商量。”
接著,柴山舉了肖劍和歐陽萱的例子,還提到了花鳳美和慕容槐。滔滔不絕地談了一個多小時,其間杜鵑好幾次找他要水喝。
後來,柴山又說到了饒漱石曾在皖南事變裏被捕變節的事,杜鵑也承認自己是受命到第六戰區進行調查。
柴山善於招降納叛,也敢大膽使用可疑之人。
在一次內部的工作會上,他還隨興所致地總結了一個八字的方針:“人無好壞,事無定讞。”
05
事後,靳香讓十六薙安排人給杜鵑療傷……
重新整理了一遍審訊記錄,靳香還得去向柴山複命。
在路上,靳香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剛才出了狀況,其症狀與女犯人並無二致。自然,這是天使一號在體內作祟。
當然不是誤服,而是小桃紅在暗地裏做了手腳,這背後的主使者當然就是心機重重的柴山兼四郎。
細細地想了一遍這事的前因後果,靳香認為這算是一次十分含蓄的暗示和警告。
首先,當然是肖劍的事,柴山沒有反對,但並不等於他沒有一點看法;其次呢,在幸子和菊香的案件上,柴山將軍好像也是有意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