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紅房子的刑訊室裏，靳香、十六薙和七尾宇翷頗有耐心地打量著已經鎖在木馬上的中國女人。
木馬的四腿生在兩根半弧形的木方上，可以像逍遙椅一樣前後搖動。它的身體離地有一米多高，高昂的馬頭上還穿著一根拳頭粗的橫木，可以握持。馬腰有一些下陷，裏麵藏著由偏心輪帶動的木杵。馬的背脊上還嵌著一道呈鋸齒狀的木條，在頸後貌似剛健馬鬃。
當然，這並不是給幼兒園準備的仿真玩具，而是日本人別出心裁地發明的新式刑具，兼備多種功能。
騎上木馬之後，杜鵑的雙踝就被皮帶扣到了馬腿上，雙手也被皮繩綁到了馬頭的橫木之上。束腰的皮帶有巴掌寬，當它徹底收死後，木條的尖形鋸齒就抵住女人的腹部胸口，完全壓進了肉裏。
一個打手站在木馬的後方，用手裏的皮鞭掃了掃在馬背上高聳起來豐臂，浮想聯翩。
最近幾天，大家都在私下裏談論這匹從滿洲送來的木馬。聽說，這個東西非同凡響，騎上去的女人熬不到半小時，就三魂出竅，六佛升天。
在眾人的想象和翻陳出新的描述之中，騎上去女人可謂是千姿百態，也可以說是美不勝收……
02
五天前，這匹木馬的首次試刑是由十六薙少佐主持，試刑員就是自告奮勇的小桃紅。
十六薙安排的人選本來是在押的幸子，柴山知道後就讓小桃紅過來阻止：“將軍要我過來，給少佐帶句話：在事後，試刑員需要寫一份真實可靠的受刑報告，隻能是在我們自己人中間予以挑選。”
“那你就給我安排一個身體結實的挺身隊員，順便把我們的衛生員也一起喊來……”
“這種事情，你讓我怎麼去說？要不，就讓我自己來吧！”
麵對小桃紅的申請，十六薙不敢造次。帶著她去了門房，讓她自己打電話向柴山將軍請示。
都沒有想到，柴山不僅沒有加以反對，還十分滿意地稱讚說：這是神聖的獻身，這也是帝國的光榮，更是一種勇於挑戰自我的大無畏精神，應該記功雲雲……
十六薙隻好重新做了布置，她讓剛剛喊來的女衛生員當自己的助手，把其它的人都關到了紅房子的外麵。
整個的過程還是大大地超出了十六薙的預料，使他不可自拔地沉溺其中，反複琢磨各個環節的銜接和手法要點。
木馬的設計貌似來源於中國古代的木驢，其實也是基於現代性心理學的研究成果，直接針對女性最脆弱的心理瞬間。
通過大量的調查，所有受訪者的口述都揭示出一個事實，女性們在達到性高潮時，整個人完全不受自己的理智控製，對自己的伴侶十分依賴。
在事後，小桃紅也說，在刑訊的後半程裏，自己一直處於失神狀態。空虛的身體在痙攣中收縮，渴望找到堅實的支撐，就像浪花撞上岩石才能揚起美麗的浪花。
03
十六薙相信人生如戲，在眾多的社會角色中，可以說試刑員是帝國時代的一個標誌。
如果說刑訊是國家權力的直接體現，那麼就可以說試刑員是被送上帝國聖壇上的一群犧牲品。
還是在國內，十六薙就有過一次特殊的經曆。那是軍校組織學員到監獄參觀，正巧碰到憲兵到那裏挑選試刑員。年紀在三十五歲以下的刑事犯都可以報名，錄用後就能從地方監獄轉到由憲兵隊掌握的拘羈所裏，身份也算是變成了國家的公職人員……這是一次有些異想天開的嚐試，當局沒有想到報名者卻十分踴躍，憲兵隊便讓軍校的學生們予以協助。
十六薙跟著一個少尉走進一間剛剛騰空的雜物室，一個年青的女囚已經規規矩矩地跪在了裏麵。
少尉把手裏的案宗遞給了十六薙：“你來做記錄，給我抓住重點。”
十六薙坐到一張木桌的後麵，低著頭翻看著女囚的案情，沒有去看這個還不到三十歲的黑道寡婦。她的男人在一次黑幫組織的火並中被殺，卻狀告無門。三年後，她在一次宴會上毒殺了自己的仇家，卻被當局判了死刑。
其實，黑幫一直是顆危害極大的社會毒瘤。沒有官方勢力的默許和縱容，這些人根本不可能逐漸坐大……
04
少尉走到了女囚的身前：“你清楚試刑員的工作性質嗎？”
女囚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已經想清楚了，橫豎都是一死，怕什麼？”
“那好吧，我們需要你填一份誌願書。”
十六薙從檔案袋裏抽出一份統一印製的表格，上麵除了包括誌願者基本信息和經曆的欄目，還有一段文字，大意是這樣：我自願申請成為一個試刑員，全心憑意地替國家服務，不折不扣地執行命令，直至貢獻生命。
“不是說，做了試刑員，就可以免於一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