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卷:血城詭戰 第七章:護士長(1 / 3)

01

馬嘯天的手下把陳雅麗送進了旁邊的監刑室,找出一疊紙和一支筆。

“護士長,你也是藥品走私案的當事人,把知道的情況寫清楚,就完事了!”

“要不要搜身,我要是也死了呢?”

還戴著皮把指的手下,捏了捏自己的指關節,嘿嘿一笑:“護士長還真會說笑,我們不敢,你也不會。”

陳雅麗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給別人留下一個貪生怕死的印象。有一點可以肯定,自己不是關小惠,沒有那種自製力。

現在想來,關小惠一直都在給同伴爭取逃生時間,默默地承受著生命的消失和死亡的到來。所謂誤傷致死貌似一場意外,其實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關小惠當然是一個勇敢而堅強戰士,她把生命交給了曆史,成為雄渾樂章裏的一個鮮明的音符。

靈台無計逃神矢,風雨如磐閣故園。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

所有的生命之花,都會在風中慢慢凋殘,刑餘的著書者就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02

在這之前,陳雅麗也猜到那一批藥是去了溧陽。

重慶的第三戰區不會為這種事鋌而走險,也不會如此信任民間的力量。

金陵關氏一脈,已經是三代行醫,更不可能為利所動。

其實,要是沒有白紙黑字的口供,馬嘯天也不敢去抓關小惠。

“有道是: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不知是誰?竟在黑獄中唱起了如歌如訴的評彈,最後激越的三弦聲竟如破空的鳴鏑,仿佛是地動山搖。

辛苦遭逢起一經,幹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裏歎零丁……

剛到這裏,獄室的鐵門就咣當一聲,接著就是一聲暴吼:“給誰嚎喪?”

“袁大頭,這是戲子唱戲,不愛聽,不聽就是……”

聽到同班兄弟周墩子好言相勸,袁大頭馬上就換了一副腔調:“三妹,不是哥哥我想吼你!這是什麼地方?你是想找罪受呢?還是想找死?”

“這是什麼地方?我聽說是馮大將軍的公館!”

女戲子頂了一句,又討好賣乖地說:“袁大哥,要不三妹再給你唱一曲小鳳仙,算是賠罪如何?”

當時,有人已將小鳳仙與蔡鍔將軍的故事寫成了評彈唱本,其中有一段是描寫兩人在八大胡同裏的相遇,可謂是英雄美女兩依依……

“對!對!對……”

周墩子連忙響應,好像也該這樣衝一衝獄中的晦氣。

03

很快,值班室裏就評彈聲聲,笑語連連……

陳雅麗簡單地寫了一遍關小惠向醫院要藥的經過,好在現在已經沒有秘密可言。

剛才,這個袁大頭出拳最重,很可能他就是殺害關小惠的凶手。那個周墩子更陰狠,他不是猛擂女人的小腹,連續追擊躲閃的乳峰,就是痛打兩側軟肋。

“三妹,你不要再唱了……快幫哥哥喝口酒……

這時,袁大頭已經酩酊大醉:“周墩子……你說說看……那個關七娘,是不是在家裏喝了一碗迷魂湯?天堂有路她不走,偏偏要拍鬼門關……!”

其實,南京城的老居民都或多或少地受過關家的照顧。聽說馬嘯天抓了關小惠,二十一號裏的人也很震動,幾乎都出了辦公室,到了樓下。

“這件事……兄弟也想過……不這樣,還能怎樣?水……木……金……火……土……那條路好走?”

“周墩子……你龜兒子硬是一隻螺螄,盡給哥哥彎彎繞,彎彎繞……”

陳雅麗拿著自己寫的材料,掀開了休息室的門,看到雲鶴班裏沈三妹還坐在酒桌旁,隻是沒有再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