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好風光裏依舊輕歌曼舞，徐來把領班喊到賬房交待了幾句。
羅紅也在場，還給管事留了兩個電話，口口聲聲說妹妹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我和羅姐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姐妹，無論什麼事找我找她都一樣。”
幾個下人都見識了這個女人在馬站長麵前的風頭，在有意無意之間就說起了日本兵在舞廳裏橫行霸道的醜態惡狀。
“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你們就給我打個電話！”
出舞廳，徐來去了一趟自己的家，收拾了幾套換洗的內衫和兩三件自己愛穿的外衣。
傭人把香皂、牙膏和毛巾從衛生間取了出來，關心地問道：“太太，你這是要跟先生去上海？”
“吳媽，你給生明說一聲，我在桃花庵拍戲。有事，就到那裏來找我……”
羅紅從徐來的床上提起一隻毛茸茸的大狗熊，又從衣架上替她取下了一件皮風衣。
02
回到桃花庵，兩個女仆已經把徐來的臥室準備停當了。
這是正廳的西耳房，東邊的耳房木門緊閉，很可能就是羅紅的臥室。
徐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找不到羅紅的身影。繞到屋後倒是發現了有一座半人高的土丘，還有一個不易察覺的防空洞入口。
“太太，我給你提了兩瓶開水上來。科長還說，她有一些瑣事需要處理。”
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院落，徐來也不知道這個女仆是從哪裏繞到了自己的身後，除非這個防空洞還有更隱蔽的出口。
“那行，一天下來，累死我了！”
徐來打了一個哈欠，慢慢走回房間，關死了自己的房門。
這間屋子布置得很典雅，有些愛好和生活習慣隻有羅紅才清楚。很顯然，這兩天發生的事都是她在幕後安排。
在房間裏找了一遍，徐來在衣櫃的暗抽裏發現了好幾本攝影集，裏麵還寫了一些模特兒的資料和情況，而且恰恰就有周小蘭、王者香、楊靜涵和苗娟。
這是故意泄密，還是別有的用意呢？
徐來把它們抱到床頭上，準備在睡覺前先翻一翻。
03
相片的攝影者應該都是馬嘯天，一個模特兒就是單獨的一冊。
畫麵的內容就像是一段無影的小電影，十來種血腥的刑具曆曆在目。有打、有壓、還有穿刺和燒灼，受刑的部位從臉到腳，可以說遍布全身。畫冊裏沒有一個男性，所有的女人都目光怯弱，衣不蔽體……
這個馬嘯天就是一個色魔，鏡頭的重點幾乎都放到了女人的私秘處，有時甚至會占據近一半的畫麵。
在相片的旁邊，馬嘯天還用文字記錄了相關的案情內容和審訊過程，偶爾還有五言或者是七言的配詩，用詞香豔。
這幾本攝影集當然屬於私人收藏，有的頁麵還留下了被煙灰燒穿的洞。
徐來看得臉紅心跳，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就是他的下一個主角……就算自己意誌如鋼心如鐵，經不起摧殘的肉體也會醜態百出……
完全是下意識，徐來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一對柔軟的小東西仿佛根本不知道大難將至，還做著自己的美夢……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徐來用手拍了拍發燙的臉，閉上眼睛就想起了這兩年的風風雨雨。在被捕前，王者香和楊靜涵都是養尊處優的官太太，高雅嫻淑；豐采照人的周小蘭是女中豪傑，談笑自若，小巧玲瓏的苗娟也是美目流盼，靈秀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