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回到司令部的將軍樓，已經是深夜兩點了。
鳩彥親王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見貼身女秘書淺羽嘉代正斜靠在沙發上打盹，就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頭。
淺羽嘉代立即就從皮沙發上跳了起來，玫瑰紫的緊身小西裝也暴開了胸口，裏麵是一件桃紅的一字領羊絨衫。
“王爺，在你給出的那份名單裏，柴山將軍隻找到了孟小菲。”
“她在哪裏？”
淺羽嘉代仰起紅撲撲的臉蛋，又抬起手掠了一掠飄到眼邊的幾縷亂發：“這人是南京政府孟院長的女，現在應該還在她自己的家裏。”
鳩彥親王的嘴角向下拉了拉，輕輕擰了擰淺羽的臉蛋：“我就該罰你到屋外去抄雪！”
“我堆了一個小雪人，怕是已經化了……”
兩人剛剛相擁著走到臥室的門口，一陣很急促的電話鈴聲就在身後響了起來。
淺羽隻好又跑回客廳，拿起了電話筒：“好的！好的！好的……”
捂住電話筒，淺羽側頭對正在脫軍大衣的鳩彥親王說道：“是柴山將軍打來的電話，他馬上就到。”
“一定沒有好事！”
鳩彥親王跺了一跺還帶著積雪的軍靴，坐到沙發上就順手翻開了這幾天的當地報紙，其中還有兩份花花綠綠的街頭小報，裏麵除了花邊新聞就是神秘的凶殺案。
02
淺羽嘉代知道自己很失職，甚至忘了替王爺換雙鞋……
她找到一張抹桌布，跪在地板認真地擦著腳印，從門口一直爬到鳩彥親王的腳下。
“王爺，那個孟小菲是什麼人呀？”
鳩彥親王等到淺羽嘉代替自己脫下了軍靴，就用腳尖勾起小秘的臉：“北大才女，也給我說起過拿破侖和約瑟芬。”
淺羽嘉代的心髒一陣亂跳，猜不透王爺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剛料理完客廳裏的事，柴山將軍就進來了。
這次，淺羽嘉代首先就接過了客人脫下的大衣，又把一雙翻皮拖鞋送到了將軍的腳下。
“看見了吧，這就是耶魯大學替我們培養出來的高材生。
淺羽嘉代不知道自己那裏做得不規範，揚著羞紅的臉蛋壯著膽子說了一句：“淺羽嘉代誠心誠意，無奈卻不是做這種事的料！”
“心到就好！”
柴山將軍說了一句，就坐到了鳩彥親王的身旁，迅速打開了自己帶來的公文包。
鳩彥親王看到淺羽嘉代還是手腳無措，就揮手讓她先回臥室。
“老弟，不許再給我報憂，我隻想聽一聽你的打算。”
鳩彥親王與柴山將軍年紀相仿，個頭不相上下，性格卻完全不同。一個直率而傲慢，一個老練而謹慎……
03
淺羽嘉代悄悄溜回了臥室，想了想還是脫衣上了床。
太平洋戰爭爆發後，美國戰爭部正式勒令所有日裔士兵退役。
去年初，羅斯福頒布命令，要求日僑和日裔美國人立即結束自己的工作和生意，兩天之內賣掉房子到指定地點報到，每人隻能攜帶簡單的隨身行李。
當時淺羽嘉代還是耶魯大學曆史係的一名學生，也收到了一個校長室的白信封，裏麵是一份剛打印的開除通知書。
數著腳步走回家裏，就聽到了母親的哭聲和父親的怒吼。原來，家裏所有的存款都被美國政府弟結並沒收了……
“怎麼辦呀？”
“先送女兒回國，我們再去集中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