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卷:吳越唱晚 第一章:火刑台(2 / 2)

一四三一年五月三十日,一座高高的火刑台豎立在了城中的菜市廣場上。

在中世紀,教皇的宗教裁判所常常當眾燒死女巫,嚴酷地鎮壓一切違背教會利益的言論和行為。

教會認定貞德就是一名邪惡的女巫,不僅被魔鬼攫去了靈魂,還犯下十二宗大罪:狂熱、撒謊、有辱聖名和褻瀆神明等等。

刑台的底座是石砌的斷頭台,中央立起一根近兩米的大木柱,上麵掛著鐵鏈。四周都是一米多高木柴堆。人們站在台下望起頭,就能看清楚火刑的全過程。

在這個陰霾密布的早晨,菜市廣場上已經圍滿了形形色色的市民,各個路口上也都站著手持長矛斧頭的士兵。

指頭粗的長鐵鏈把貞德綁在了火刑柱上,一位年邁的神父手捧著一本聖經,給貞德做著最後的禱告。

“你是褻瀆聖經的女巫,隻有熊熊的烈火才能淨化你的靈魂。仁慈的主無處不在,將領你重走正途。”

“好吧……能給我一個十字架嗎?”

貞德說出了自己最後的願望,神父把吊在自己脖子上的銀質小十字架摘下來,默默地遞到了貞德的手裏。

04

“開始行刑!”

執行官一聲大喊,劊子手便將火把丟到了柴堆裏。

柴堆上串起了濃煙和熊熊的火焰,人們聽到貞德在火中祈禱。大火漸漸地包住了左右扭動的人體,眾人聽到貞德放聲呼喚著萬能的主,急切的聲音令人驚心動魄。

一般說來,大火起來後,受刑者很快就會被濃煙嗆昏,讓剩下來的垃圾時間都變得索然無趣。

這次,行刑者嚴格地控製了火勢,等大火燒掉了貞德身上的囚衣,就用長矛挑開了熊熊燃燒的火堆,讓在場的市民都看到了一個二十歲少女的裸體。

烈火的毒焰已經把貞德舔得通體鮮紅,燎出了一串串晶亮的水泡,也燒掉了皮膚上所有的毛發。臉上兩眼深陷,薰黑的鼻孔下雙唇幹裂,重度失水已經造成神誌不清……

執行官用手上的鐵杖戳了一戳貞德的下體,高聲地對眾人說道:“看吧,這裏已經露出了醜陋不堪的原形……看見了吧?這就是女巫與魔鬼勾結的明證。”

一個三十多歲的貴婦人款款登上了火刑台,就近看了看,很愚蠢地說了一句:“還真是個女巫,裏麵全是髒東西!”

“燒!燒!燒!”

外圍的士兵用長矛柄有節奏地擂打著街麵,並得到了眾人的響應:“燒死她,這一個可惡的女巫!”

兩個士兵按照執行官的吩咐,用長矛將一捆澆過油的木柴塞到了貞德的雙腿之下,才重新點燒了火。

這次行刑斷斷續續地進行了一個上午,憑空增加了侮辱人體的環節。火刑結束後,貞德的身體完全包到了火刑柱上,四肢隻剩下了幾根連著筋的骨頭……

05

三五年,法國音樂家康涅格寫了一部清唱劇,把火刑台上的貞德視為法國的自由之旗。

在二戰前夕,康涅格跟隨巴黎歌劇團到英倫三島參加了一次聲勢浩大的巡回演出,受到了罕見的歡迎。

一九三九年九月一日的淩晨,德國出動五十八個野戰師,以閃電一般的速度全麵攻擊波蘭,第二次世界大戰就此爆發。

兩天後,英法共同對德宣戰,時任海軍大臣的丘吉爾看完了康涅格的歌劇,話重心長地對自己身邊的法國朋友們說道:“在我看來,貞德的美德無人能及。走進博物館,我們還能夠讀到教會審訊她的原始記錄。隻要不違背良知,我們就能做出這樣的判斷:純潔的貞德既善良又勇敢,可謂人性光輝的典範。她舉起了一麵自由之旗,解放了養育自己的土地,譜寫出了一部不朽的傳奇!”

奧涅格也說:“沒有勇敢的心,我們就將一無所有!”

這時,劇團的女高聲竟亮開了嗓子:“看遍人世間,還是那片空虛而黑暗的海。所有的黃昏都滲出了屍水,都有的屍水都流進了深淵。燒吧!燒吧!燒吧!我是熊熊烈焰裏的精靈……”

在場者還有不少英國的軍官,他們應該都沒有想到,這場戰爭會一口吞噬掉幾千萬普通民眾的生命和財產。

06

在地下室裏,隻有時光在慢慢流逝。

淺羽嘉代仿佛聽到了一支奇怪的歌:“那是一個寒冷的冬日,天地萬物都趨向死亡。你去吧,你將為愛而生!”

叮當的一聲,醉洶洶的島村三石打開了鐵門。他晃著手裏的玻璃酒瓶,指著淺羽嘉代的鼻子說道:“你……你……你是飛緣魔?”

在日本有這樣的傳說,獄裏的女囚積怨不化,就後在死後變成一隻美麗的妖精,人稱飛緣魔。

到了深夜,這些飛緣魔就會從洞穴裏飄出來,攫取男人的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