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家賊難防。這一次的江防作戰，我們要親自指揮。蔚文先做一點準備，別搞出動靜來！”
百姓可能不懂，同在一口大鍋裏攪勺的食肉者們應該都明白：很多時候，所謂領袖也是屬下的傀儡，既得接受很多的無奈，也常常是投鼠忌器！
傳國的和氏璧摔壞了，就隻能補成金鑲玉。一幅唐宋傳下來的名畫被蟲蛀了，那也不能撕爛扔了……
剛才，戴笠的判斷沒有一點錯，處理的分寸也恰到好處。
現在明明是知道有人吃裏扒外，可又偏偏動不得。其實，總裁的心裏又何嚐不明白？反間計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06
唐縱想到這裏，臉上有了一絲笑容。
在德國留學並工作了幾年，唐縱十分欣賞納粹的做法和效率。
戰爭打到現在，凶殘的日本人完全沒有頭腦。就說一點，蘇德戰爭爆發後，日本人若能迅速發兵北上，蘇俄早就倒了。這樣，德國的幾百萬大軍就能橫掃中東並席卷印度，日本也能輕取東南亞和太平洋上的所有島嶼。在這樣的形勢下，英美就算不投降也隻能在本土上作戰，很難堅持一年……總裁一直不動何總長，也是給自己留了一手。
知道戴笠在楊家山處理美方專家的善後問題，唐縱收好李鳳萍的檢舉材料，就搖起了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
“春生嗎？有沒有時間陪我去一趟磁器口？”
唐縱感到有必要把春生帶到戴笠的家中吃杯茶，生死之戰將至，必須精誠團結。
路上，唐縱給鄒春生交待了三點：一、總裁將坐鎮山城，已經下定決心要在長江兩岸與日寇決戰；二、戴笠策劃的情報戰方案已經啟動了，總裁侍衛室負責執行；三、李鳳萍的事不要再提了，就此作罷。
鄒春生感到有些意外，再次感到戴笠棋高一著：“乃建，我也是怕範莊的事，開了一個不好的頭！”
“蜀熙的事純屬誤會！要不然也是那個叫凡曉夢的女子先出事！”
聽到這樣的話，鄒春生連忙點頭：“那一個春桃茶樓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沒什麼情況！你也不動腦筋想一想，日本人要是能解決戴笠，根本就不用再興兵破我江防了！”
鄒春生簡直無話可說，繼續點頭：“也是……也是……這是我們的半壁江山！”
“分工沒有變，事權要統一，反奸防諜和社會治安根本分不開，仍然由雨農操勞。我還要再說一句，你們那邊的防共工作亟待加強！”
鄒春生完全聽明白了，現在不僅眾所周知的內奸動不了，自己就連想跑跑龍套的資格也失去了！
07
在楊家山，鄒春生看到豪華的戴公館可謂奢侈之極。
根本沒有機會看到電影皇後胡蝶，鄒春生卻聞到一股粉黛味。
回到總部，鄒春生慢慢地悟出了一個道理，所謂政治是勢力集團間的合作與利用，既勾心鬥角又爾虞我詐。所謂戰爭就是勢力集團之間的血腥搏鬥，永無休止……這些勢力集團各有各的基礎和利益，他們依靠自己的實力並利用機會進行擴張和滲透，或者是迫於形勢做收縮和退讓狀，圖謀東山再起，至死不悔。
現在，蔣總裁已經決定固守江防，就沒有必要再鹹吃蘿卜淡操心了。
眼前有幾件事得辦：一、接納林蔚的建議，投身土木係，找個靠山；二、參加範哈兒的川軍同盟會，引為外援；三、吸納李鳳萍和凡曉夢進入中統組織，否則她倆的性命堪憂。
無論江防戰是勝還是敗，戴笠一定能自圓其說，並從中漁利。今天的休戰不過是改天再戰，豈能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