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這天是三月二十七日，星期一。
上午，軍政部的出征誓師會被軍統攪黃了。中午，日軍特戰襲擊九龍坡機場，差一點就得手了。隻要油庫發生了大爆炸，整個機場將陷入一片火海，委員長和遠征軍的軍官團都將受到重創。
晚上九點，二號萊爾英又打來電話，讓巫馬和陳梅立即到黃山別墅的雲峰樓。
那兒是陳剛領導的戰略研究組，簡稱戰研組或者十組，可以視為是供總裁專用的作戰指揮室。
“讓我們去戰研組做什麼？”
美蝴蝶把巫馬寫出的所有草稿都收在了一起，解釋說：“是這樣，何總參鬧情緒，委員長決軍親自指揮東線的戰事，還要求我們也派出人員，全程參與。據說，日本華北派遣軍司令岡村寧次已經集結了十五萬兵力，準備南渡黃河。那裏的司令官蔣鼎文不僅是委員長的五虎上將，也是何應欽的四大金剛，立場曖昧……”
巫馬還是摸不到頭腦：“我不懂軍事！”
“你的身份是督導員，具體工作由二號向你布置！”
“我們的肅特和除奸方案呢？”
陳梅笑了笑：“我現在是軍委員調查局的督導員，現有就拿著你的草案去找戴老板！”
顯然，蔣介石已經認清了形勢，也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陳梅隻有一個隨身的坤包，巫馬不知道該不該收拾幾件換洗衣服過去。
美蝴蝶轉身就打了打他的手臂：“死腦殼，那裏還有我們的青蓮樓，要什麼拿什麼。省得再檢查半天。”
巫馬聳了聳肩膀，就帶著陳梅上了自己的吉普車。
02
兩個衛兵把巫馬和陳梅帶進了雲峰樓，萊爾英正在與陳剛交談。
屋子的中央放著巨大的作戰沙盤，牆壁上也掛滿了巨幅的軍事地圖。一間側室裏響著嘀嘀噠噠的電報聲，忙而不亂。
“我來介紹一下！”
陳剛認識巫馬和陳梅，主動地說：“我們認識，巫馬少校的思維十分縝密，見解也很獨到。”
“是這樣，他擅長分析情報，軍事上是外行……”
“我這裏的工作就是做分析，最後的主意還得由我們的校長拿！”
萊爾英認真地說：“西攻東守的大戰略決不是要放棄東線作戰，我們的第一戰區還有幾十萬部隊，湯恩伯部和胡宗南部都是精銳之師。隻要能準確地判斷出日本人的真實意圖，完全可以變被動為主動，做到殲敵一部。”
陳剛望著巫馬笑了笑：“我們從各個渠道收集到了一些情報，很多內容都相互矛盾，真是關已則亂……”
巫馬十分不習慣中國式謙虛，便坦率地說：“我是外行，說錯了不要見笑！”
這時，萊爾英也走到了陳梅的身邊：“美人，你的工作就是端茶送水，做好服務……”
03
雲峰樓是幢兩層樓的小別墅，樓上還有一個小陽台。
陳剛把巫馬引上二樓，打開一間剛拖過地板的小屋：“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裏。需要分析的材料，都放在你的辦公桌上了。”
巫馬發現陳剛安排得很周到，生活用品也一應俱全，便直接坐到了辦公桌前：“給我兩三天時間！”
“沒問題，桌子上是台內部電話，接線員就是你們的美女！有什麼需要，盡管提。”
“她不是服務員嗎？”
陳剛笑了：“以後，這裏的後勤都由美女負責。”
自然是不能再深問了，巫馬沒有想到萊爾英還有這個本事。
桌子上有一個典雅的文件夾，裏麵的首頁是一頁用鋼筆寫出的目錄，每一份材料都注明了消息的來源和收到的時間。
有份來自南京的情報，接收者是戴笠，級別為絕密。內容一目了然：“從派遣軍總部獲悉， 一月十三日，日本的禦前會議通過了一號作戰方案，旨在打通平漢和粵漢鐵路，支持南方作戰。”
從南京來的電文隻有這一份，可信度相當高。相反，從第一戰區發過來的情報倒有幾十份，概括起來就是：岡村寧次正在集結部隊，修複黃河鐵橋。
所謂的南方作戰很可能就是日軍在緬印邊境開始的烏號作戰，其戰略意圖是控製印度東部，促成印度從英國人的手裏獨立出來。
04
大名鼎鼎的岡村寧次冷靜而強硬，用兵詭詐。
這時，他的對手是第一戰區的司令官蔣鼎文，副司令是湯恩伯。
蔣鼎文是黃埔一期的教官，在北伐時期有飛將軍之稱。四一年，他主政西北後，便給自己的部下交待了八個字：“隻準腐化，不準惡化。”
現在，當地百姓們都叫他為花柳將軍，據說，他的身邊有個名冠當地性病專家，叫做楊槐堂。長期隨軍後，已成了軍醫處長。有一次，蔣鼎文與顧祝同和上官雲在鄭州豪賭。該公一夜就輸光了全師官兵三個月的薪餉。沒有辦法，該公隻好硬著頭皮去找蔣介石，要到了一張五萬元的支票。日軍還搞出一張宣傳畫，畫麵上的蔣鼎文一手抱美人，一手揚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