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當晚，龐炳勳回了綏靖公署，梅朵把巫馬一行留在了汴京酒樓。
這裏有三間特高課的工作室，張勇的潼關小組三人住一間，巫馬和陳梅另住一間。
等艾峰關好了房門，梅朵從壁櫃裏拿出一部工作電台，放到了陳梅的麵前，要她立即給二號萊爾英聯係。
原來，艾峰和梅朵都是雙頭蛇裏的特殊成員。艾峰是組織裏麵的四號，負責整個華東和華中地區的諜報網。
“來，我們開一個短會……”
四人圍著一個圓形茶幾，都坐到了大轉角沙發上。艾峰降低了自己的聲調，十分莊嚴地說：“精衛銜微木，將以填滄海。我們是為自由與和平而戰的精衛鳥！”
艾峰把他和梅朵發展起來的組織稱為精衛鳥，不僅成功地策反了張嵐峰和龐炳勳，還掌握了和平救國軍第一師。
同時，四號以長江為軸，已經從武漢到南京布置出了數個工作站。
02
去年底，汪精衛的健康惡化。
今天開春以後，汪精衛已赴日治療，陳璧君隨行。
現在的南京政府由陳公博維持局麵，下麵的官員都有了尋找退路之心。
洛陽淪陷那天，日寇中國派遣軍總司令官畑俊六和負責竹機關的柴山兼四郎都到了漢口。
戰略物資從鄭州運抵漢口後，早就摩拳擦掌的十一軍已集結到了嶽陽，準備再戰長沙。
同時，中國派遣軍將在漢口組建出第六方麵軍司令部，交給岡村寧次坐鎮指揮。艾峰的第一師也已經接到了南京的命令，即刻從黃泛區南下，參加湘桂作戰。
介紹了戰局的概況，艾峰強調說：“我們現在有三重身份，核心任務是支解並利用愚蠢而瘋狂的一號作戰方案，切實保護住中美空軍的飛行基地，確定戰略優勢。”
巫馬回憶了一遍豫中的戰事，慢慢品出了一點點味道：在戰術上，岡村寧次從許昌閃擊臨汝，可謂是著著爭先。在戰略上，卻是自陷泥潭，白白消耗了戰車第三師團和騎兵第四旅團的實力……
03
說到以坦克集群和戰車為主體的內擊戰，在德國軍校進修過的艾峰給巫馬上了一堂軍事課。
現代戰爭重視兵貴神速，速戰速決。就從這點看，日本在淞滬會戰結束後，就應該冷靜地接受德國人的調停方案，而不是去霸占南京，更不是燒殺搶掠。
德國軍隊在歐洲戰場上，以傷亡三萬的代價，解決波蘭。戰果是導致波軍陣亡七萬，重傷二十一萬，被俘士兵高達七十萬。緊接著，德軍又一天征服丹麥，五天征服荷蘭……在幾個月之內，就橫掃了歐洲大陸。
四一年六月，山下奉文率領日軍陸軍視察團赴歐洲考察。回國之後，便建議大本營立即成立裝甲師團。四一年底，太平洋戰爭爆發，日軍統帥部也深刻地認識到了機動作戰的重要性。四二年六月，日軍大本營下令組建自己的機甲軍，由吉田德任司令官，下屬戰車第一、第二、第三師團和戰車教導旅團。其中戰車第一、第二師團和戰車教導旅團均隸屬於關東軍戰鬥序列，隻把戰車第三師團配屬給了中國派遣軍。去年底，戰車第三師團在內蒙古包頭編成，其前身是日軍駐蒙軍騎兵集團。該師團有兵員一萬四千人，作戰坦克三百輛，其它戰車還有兩百多，自行火炮五百門。在一號作戰計劃中，這支力量是把尖刀。它的首戰就是攻擊許昌，打得並不好。城破之後，有十幾輛戰車衝進了市裏，在耀武揚威時也遭受到了損失。從許昌打了臨汝，戰車第三師團隻用了三天時間就截斷了湯恩伯的退路，並誘發了豫西大潰退。這充分地顯示了閃擊戰的強大威力，卻用錯了地方。我們可以試想，戰車第三師團直破長沙和衡陽又當如何？現在國軍主力已經悉數雲集於雲南，搶渡怒江的反攻作戰也已經打響了……”
在臨汝城下，楊蔚的暫編四十七師剛剛展開部隊，戰車第三師團就高速衝了過來。
沒有陣地也沒有重武器，東出潼關的陝西子弟就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與日寇戰車近距離搏鬥，犧牲殆盡……
04
從許昌城沿路西犯，日軍戰車第三師團每天推進速度將近一百公裏。
五月四日晨，該師團又以福島甚三郎中佐為先鋒，沿洛許公路直撲洛陽的龍門。
當天下午的一點，福島支隊就攻占了白沙鎮。十二軍司令官內山英太郎給他們的命令是守住這道隘口，阻止湯恩伯部向西部的山裏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