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四月十七日，艾峰就在文強的辦公室裏看到了這把隆帝的九龍長劍。
在鯊魚皮做成的劍鞘上，嵌滿了碩大的紅藍寶石和金剛鑽。劍柄上雕有九條金龍，象征著九九歸一。
“艾督導員，我們在市裏打掉了一個蘇共的聯絡站，得到了這一件國寶。這一件案件還很可能與我們局座的墜機有關聯，正在偵破。”
艾峰感到文強兩眼盯著自己，心想這人完全沒有必要告訴自己這些情況，除非是他已經抓到了牽扯到美蝴蝶的線索，希望先探一探自己的虛實。
“我的職責是調查國共兩軍衝突的起因和相關的詳細情況，跟你的這個案子有什麼關聯呢？”
“我們手裏有證據，蘇俄人故意挑起四平街之戰，就是要分裂我們的國家，坐收漁翁之利。這一點，也會令馬歇爾將軍的所有努力都化為泡影！”
艾峰感到文強話裏有話，就拿出了一支巴西雪茄：“原來是這樣……不反對我們先抽一支雪茄，再慢慢聊吧？”
文強笑了，轉身就從文件櫃裏取出了一大疊資料：“這個案子關係到三國四方，十分敏感。我也是怕處理不當，造成不良的後果……”
顯然，文強在通知艾峰過來之前，就做足了相應的功課。
02
日本人都愛設密室，文強的辦公桌後就有一道偽裝成花架的小門。
裏麵空間不大，有一對很闊氣的皮沙發。牆頂上有換氣扇，也有幾處很像血跡的黑點
艾峰看了一眼案情綜述，淡淡地說：“這不奇怪，也許蘇俄人是有意拋出這個準備廢棄的聯絡站，故意把水攪混！”
“我也是怕中了蘇俄的圈套，才沒有立即上報手中的材料……”
一般說來，一個聯絡站不應該有重要密電的存檔。文強查抄到了好幾封中共給蘇共的長電，提到要死守四平，獨霸北滿。
“前幾天，我們的軍隊在北進時受到了重創，已經證明了這批電文的真實性。我想，蘇俄是不是希望國共兩軍在四平大打特打，從而破壞我們的和平建國。”
“有可能……很有可能……這能讓他們從我們的東北獲得更多的利益！”
文強摘下了自己的軍帽，額頭上已經是浸出了密密的細汗，仿佛室內又悶又熱。
03
文強脫掉了自己的軍裝，又把九龍劍提進了密室。
“督導員，這些年，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個問題，我們奮鬥的目標到底是什麼？我也算是革命半生，卻越來越迷茫……就說這把劍吧，它的背後到底有多少秘密，誰也不清楚！”
艾峰總覺得文強懷疑戴笠的死另有原因，甚至是懷疑美國也介入其中，便問道：“這把劍怎麼到了你的手上？”
“它就在蘇俄聯絡站的電台旁邊！我想這把劍並沒有引起他們的重視……”
“哦……”
艾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蘇俄固然希望中國內戰不斷，美國人基於自己的國家利益，也不願意中國消除紛爭。製造國共均勢的做法，更像是在替蘇俄火上澆油。明天，國軍主力就將對四平街發起總攻，一場大戰已不可避免。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文強仿佛看透了艾峰的心思，轉身就拿出了一張作戰地圖。
04
說到四平街的戰事，國軍的精銳之師都壓上去了。
初戰失利後，在北平治病的杜聿明司令讓自己是同窗好友鄭洞國將軍接替了前敵總指揮梁華盛。鄭洞國隻在沈陽城住了一夜，就到了設在開原的前進指揮所。
進攻四平的主力是孫立人的新一軍，這支部隊從印度的蘭姆伽出發，消滅了數萬駐緬日軍才打回國，可謂是威風凜凜。不料，這支抗日常勝軍卻在東北戰場上連吃敗仗，全軍上下已經彌漫出了明顯的厭戰情緒。
新一軍下轄三個整編師，強大的火力配置雄冠全軍，其彈藥庫裏的裝備還能武裝兩個全套的美械師。這是幾萬由美國軍官訓練出來的學生兵，與日寇作戰個個都能舍生忘死。輪到打內戰，每個人都牢騷滿腹。
“抗戰八年，還有什麼問題不能坐下來好好地談？ ”
在作戰會上，鄭洞國副司令麵對這樣的責問，也是有話不敢說。
05
在去開原前進指揮所前，鄭洞國與艾峰有個一次深談。
從長城抗戰開始，鄭洞國與日寇打了十二年，參加過古北口抗戰、保定保衛戰、徐州會戰、武漢會戰、桂南會戰、鄂西會戰和長沙會戰，屢創敵頑，戰功卓著。
四三年，調任新一軍的軍長。抗戰勝利前夕，領銜陸軍中將。四五年九月，帶軍接收華東並兼任京滬警備區副總司令。這一次，杜聿明電請他來東北主持軍務，並寄以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