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窗台上，有一大盆滿天星，沐浴著朦朧的曙色。
小鳳娘已經早過了種花做夢的年齡，獨獨喜歡這種不太顯眼的石竹花。
聽說，有一對姐妹，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秘密。有一天，妹妹救了一個受了重傷的英俊青年。就在短短的療傷期間，姐姐也愛上了妹妹的心上人。姐姐告訴英雄，自己在河邊引開了追兵，又咬著牙背後了村子，妹妹沒有反駁。不久，少年的仇家就包圍了村子，揚言不交出逃犯就屠村。姐姐讓青年人想辦法離開，妹妹卻扮成英雄的模樣衝向了重圍……後來，在妹妹犧牲的地方，年年都會開出滿天星。
“故土多薇蕨，春江有鯉魴。”
姐姐說過：“真正的愛就是我們的人生風采，也是我們的生命歸宿。”
因為有這份愛，我們才會一次次地受到傷害，即使顛沛流離，也難舍家園。
因為有這份愛，我們才有百倍的信心，才會滿懷希望頂風破浪過險灘，勇往直前。
02
那一夜，在沙石堡，長途奔襲而來的抗日武裝救走了姐姐……
小鳳娘回到複興號，一眼就看到了手上掛彩的藤野，還有滿滿的一盆石竹花。
“你還敢回來？”
“藤野君，姐姐是那邊的人，我又不是……”
看了一眼纏著繃帶的手，藤野笑了一笑：“你的姐姐還想給我下餌呀！”
“她……她……她都那樣了……”
“也是啊！她的腦子已經被燒掉了……你還想怎樣？就不怕肉包子打狗？”
小鳳娘徑直走到自己的屋裏，跟在身後的藤野關死了房門，皮笑肉不笑地說：“既然回來了，就別給我裝無辜！”
“我……我……”
藤野坐到床上，抓起枕頭就打了一打小鳳娘的腰胯：“在我麵前，你不知道該做什麼？”
這間臥室已經被人翻了一遍，淺白色的碎花床單上染上了斑斑的血跡，應該是藤野在上麵睡了一夜。
窗台上多了一盆滿天星，這其實就是一種遍地都有的草。
03
小鳳娘還記得，沙石堡裏掛著一幅紅痣女解衣的油畫。
畫的背景是一麵血淋淋的牆，上麵掛著粗壯的鐵鏈和細長的皮鞭。
在左下角，有一盆燒得通紅的銅爐，裏麵插著帶木柄的鐵簽和三角形的小鏟。紅痣女站在右下角，兩手抓住囚衣的下擺，把它翻過了自己的頭頂，露出半張好看的臉。下麵的身體美輪美奐，圓潤的乳房微微向上翹，兩條腿十分修長。
“現在，該你表演了！”
小鳳娘知道日本人已橫行不了幾天，總不能讓他們一把火燒了複興號吧？
“我真不該回來！”
藤野死盯著小鳳娘的眼睛，好一會兒才詩興大發：“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看見女人脫掉短袖小褂和黑裙子，裏麵既沒有已經撕掉的抹胸，也沒有被小刀挑爛的內褲。藤野點上一支煙，猛吸了一口。
“跪過來，雙手抱頭。”
女人雙臂向上抬，一對成熟而飽滿的乳房向上挺起。腰身很細，髖部很結實，平坦的小腹成倒三角。藤野將手中的紅煙頭杵向女人翻開的腋窩，把一撮細茸茸的腋毛燒出縷縷的青煙。接著，他又拍了拍女人的光屁股：“叉開腿！”
有些遲鈍，小鳳娘感到藤野的目光盯在自己的乳上。昨晚，上麵被金屬電極燒出了四個小黑點，一碰就痛。
“你也傻掉了？”
小鳳娘向兩側移了移跪立的膝蓋，深怕藤野再度施暴。
藤野抬起手臂，又燒掉幾縷飄在耳邊的細發，才扔掉半截煙頭，深吸了一口氣。
仿佛是要吸走女人的靈魂，藤野抓住一隻飽受驚嚇的乳房就勾下頭，想一口叼在嘴裏……
04
小鳳娘躺到了床上，兩眼盯著窗台上的滿天星。
“雙手抓住自己的腳腕，向上提！”
沒有抬腿，小鳳娘隻好雙腿外旋，再屈膝收腳。就是這樣，還是相當難看。
“張開點！”
小鳳娘仰著麵，感到自己就像一隻等待解剖的青蛙，孤另另地躺在了實驗桌上。
一陣疾風暴雨之後，小鳳娘滿腦子都是幻覺：有怒睜的雙目，有去掉頭蓋骨的大腦，也有被一刀砍斷的手……
昨天晚上，抗日武裝很快就撤走了，炸掉一截圍牆的沙石堡空空蕩蕩。底樓的鐵門全都被砸開了，裏麵陳列著很多的生物標本。不僅有蛙，還有女人的下體。
這是個巨大而封閉的圓形玻璃缸，裏麵灌滿了透明的液體。上麵攔腰截斷，斜靠在水缸的後壁上。雙腿也被齊根鋸掉了，露出了突出的白骨茬。水缸下麵貼著書寫得十分規範的日文標簽：“歐羅巴人種，骨格粗壯，髂翼外展，骨盆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