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強生公司的八樓裏，總工簡博士聽著陳浩然的彙報。
“這就是我們從範可嘉的包裏搜出的蘇式微型照相機，齊總正在對她進行審問。基於當前掌握的情況，我們可以得出幾點結論：一、蘇俄已經盯上了我們還春丸和迷情膏，希望搞到它的配方和生產流程。二、我們的公司裏存在內鬼，與蘇俄的間諜人員裏引外合，不得不防。三、目前，有重大嫌疑的人員是範可嘉、燕妮和楊伊……”
玩著手中的圓珠筆，簡博士突然說：“今晚，燕妮根本就沒有出公司，她在我的藥物實驗室裏，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藥物實驗室？”
“這是公司的最高機密，你先彙報案情。”
陳浩然用手指叩了一叩自己的腦門，繼續說道：“前些日子，我們就對範可嘉做了全麵的背景調查，沒有發現問題。相機裏所拍攝的內容是機要室裏的資料，範可嘉沒有調閱的權限。在這個案子裏，範可嘉的作用很可能就限於帶這批資料出公司。近一個月，通過正常途徑同時調閱過這批資料的有三個人。兩個是公司裏的董事，還有一個就是正在籌建公關部的楊伊。三個月前，這人的母親買菜回家時，被一輛貨車撞成重傷。肇事車輛逃逸，至今沒有下落。幾天後，我們發現楊伊也是用蘇式微型照相機拍攝了公司股東的履曆。出公司後，她就被我們的人截獲了。根據楊伊的口供，有人通過電話向她索要這批機密材料，報酬相當豐厚。當時，董事會認為這是變相的敲詐勒索案，就主動承了楊伊母親的搶救和醫療費用。現在看來，她很有可能沒有完全說實話……
“楊伊在哪裏？”
“現在是跟齊總在一起，幫助審問範可嘉！公司對她有一條明確的規定，不得獨自離開公司總部。”
簡博士用手指叩著桌麵，一字一句地說：“胡鬧嘛，她有什麼資格盤問別人！你叫齊總把範可嘉和楊伊親自送到我的手上，你們的排查照舊進行。明天上午十點，我們召開一次特別董事會，解決此事。”
“好的，我這就去落實。”
都知道，簡博士是這家公司的影子總裁，從來都是說一不二。
02
簡博士致力於研究撲朔迷離的靈魂現象，擅長於催眠術。
同時，這人還是一個搞化學分析的怪才，能把傳統藥物裏麵的有效成分提煉出來，進行配方。
前年秋天，簡博士失手誤殺了自己的親女兒。亞當斯想盡了辦法，才將他秘密地接到了新加坡，獨立開發出還春丸和迷情膏。
今年，公司的股權之爭十分激烈。老董事長亞當斯把自己的股力一分為三，自己隻保留了一份，其餘的股權則平分給了簡博士和齊亞飛。現在的五位大股東分別是簡博士、陳浩然、亞當斯、齊亞飛和人事部的潘常明。簡博士不願接手公司的日常事務，就讓齊亞飛做了董事長，並兼任公司的總裁。
公司的技術部占據了總部大樓的五層和六層，擁有一支高學曆的科研團隊。
在五六層之間，還有一個很隱秘的夾層，這就是簡博士管控的藥物實驗室。這個獨立的王國大約有三百多平米，能夠進出的人卻十分有限。
以前，胡雅蘭是老董事長亞當斯的貼身秘書，掌握著董事會的秘書室。隻有那裏可以轉乘專用電梯，直達藥物實驗室。換屆以後，簡博士打算用燕妮換掉胡雅蘭，切實削弱齊亞飛的力量……
“簡！你在想什麼？”
瘦得皮包骨頭的博士聳了一聳肩，對穿著睡裙的燕妮說：“去休息吧，我還有點事。”
很快，亞當斯的越洋電話就打了博士的手上。放下電話，簡博士拿起一件黑風衣，重新回了八樓。
03
窗外，燈火闌柵，海濤聲聲。
齊亞飛看到秘書室虛掩著門，就輕輕地叩了叩：“簡老，你在嗎？”
“進來吧！”
簡博士以睡非睡，暗暗地注視著押著範可嘉的楊伊，以及反身關門的齊亞飛。
“三個多小時過去了，你們有什麼進展？”
齊亞飛看了看牆角的大座鍾，已經到了次日的淩晨兩點：“還真有一點像楊伊母親的車禍事件，無頭無腦，一團亂麻。”
“依我說，應該將上次的車禍事件和昨晚的相機事件聯係起來看。有一點很奇怪，違紀的楊伊仿佛是因禍得福。”
楊伊略懂一點英國話，連忙就跪到了簡博士的腳下：“總工程師，這幾月來，小女子是一邊工作，一邊反省……公司領導恩重如山， 猶如再造……”
簡博士把眼睛盯到了範可嘉的身上：“我已經問了燕妮，知道一些你的情況。這樣，小齊去給這個實驗員做份詳細的筆錄，天亮後就直接交到我的手上。”
楊伊也認識燕妮，想來想去都隻有一個模糊的印象：不喜歡外出，也不愛參加公司組織的社交活動，總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看書。
“這是不是你的東西？”
看到自己丟掉的微型照相機，楊伊感到有一些時空錯亂，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出事前那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