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會議還沒有開始，大家都在說小馬哥的事。
據說，小馬哥在社會上欠了一屁股的賭債，受到了地下組織的要挾和利用。
幺雞的心裏五味雜陳，感到事情的真相遠非如此簡單。要想把蘇蘊秀營救出獄，僅靠一個小馬哥很難做到。
兩個月前，小馬哥剛剛從中央警官學校的北平特種警察訓練班畢業，就一直跟著幺雞跑外勤。
一天，傍晚時分，小馬哥跟蹤一個女學生出城，遭到了一大群兵痞和癟三們的暴打。傷愈出院後，情緒一直很低落。
幺雞得到了線報，肇事者是幾個警備司令部裏的老兵，都是傅作義從大行山上帶下來的老醯兒。
有消息說，上麵要撤銷北平行轅，讓傅作義將軍擔綱並組建華北剿匪司令部。
幺雞到了警備司令部，向心慈麵善的陳繼承司令陳情：“長官，我們的人是在執行特別公務……”
陳繼承抬起手臂，打斷了幺雞的懇求：“我們已經做了調查，都說是你們的人先動手調戲一個回家的女生。詳細情況，我們已經複函，別再繼續糾纏了。”
幺雞清楚，陳繼承是黃埔係八大金剛之一，手裏有直通總裁的電話專線。
02
會前，黃天邁把幺雞喊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你對這個劫獄案怎麼看？”
“小馬哥隻是被人利用了，主謀應該是另有其人，或許就在我們的身邊。”
黃天邁沉默了片刻，又從抽屜裏麵拿出一本日記，遞給了幺雞：“我們都不知道小馬哥還有這個習慣，裏麵多次提到一個叫老絕頂的神秘人物……在站裏，你最熟悉學運組和他的情況，看能不能從日記裏找出一些蛛絲馬跡，查出內奸。”
“好吧……我盡力而為……”
“昨晚，我們開會研究了這一本日記的主要內容，初步達成了幾點共識：一、小馬哥在老絕頂的影響下出現了嚴重的思想滑坡，還給地下組織提供過一些消息和幫助；二、這個老絕頂應該是站裏的老人，手裏有實權。我們列出了一個大致的名單，你也在其中……”
幺雞一怔：“還是找其它人來查吧！我應該是無法自證清白！”
“你的事，我們都心裏有數。你應該相信組織嘛，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黃天邁按響辦公桌上的電鈴，兩個內勤人員就把幺雞恭恭敬敬地送進了禁閉室。
“需要查看站裏的資料，可以打報告申請。”
幺雞心裏明白，隻有盡快地查出內奸，才能結束這一次的隔離審查。
03
這本小馬哥的日記隻有二十多頁，從畢業時寫起。
兩個月前，北平站安排楊瀚周帶隊到秦皇島選人。那兒有一個軍統的秘密基地，公開的名稱是碣石山療養所。
碣石山又叫神嶽，屬於大燕山的東部餘脈，峰巒疊起於海邊。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遠在戰國時期，這裏曾是黃河故道，叫做無棣山，有碣陽湖。秦始皇巡遊於此，勒石記功。
“海童還碣石，神女向陽台。”
魏晉時期，又有老道和高僧到這裏結廬閉關，靜修參玄。民間相傳，八仙都是從神嶽出海仙。晴空萬裏時，就可以看到張果老與鐵拐李盤坐在天邊下棋。
山上，有兩座千年古刹。成名最早的休糧寺在老絕頂上，已經毀於戰亂。香火鼎盛的水岩寺在漢武台下，也是多次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