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在黃天邁列出的名單裏麵，李燦天居首。
有些禿頂的李燦天還不到四十歲，主管站裏的後勤。
李燦天的問題涉及到撲朔迷離安陽兵變，幺雞到資料室調出了一本厚厚的卷宗。
這人有一個外號叫李三點，最初是東北軍第五騎兵師的學生兵。他的幹爹李福和是這支部隊的主官，長城抗戰失利後，駐防在林縣附近。
七七事變，後發的土肥原師團攻陷安陽，改稱為彰德縣。李福和在水冶投靠了日寇，帶頭組建皇協軍。五個月後，該部副軍長徐靖遠擊斃李福和，又通電反正。
接著，第一戰區將該部改稱為冀豫抗日救國軍。
有消息稱，在這次嘩變中，八路軍做了大量而細致的工作。軍統發現，徐靖遠不僅僅是思想左傾，很可能就是延安方麵安排在第一戰區高層裏的臥底。
四二年夏，在鄭州黃河渡口的附近，軍統下令密裁了徐靖遠。
幺雞合上小馬哥的日筆本，感到有些天旋地轉，難道李燦天也是徐靖遠的同黨？
07
在小馬哥的日記裏，隻有一處直接提到了李燦天。
上麵有段記敘：“畢業分配，我希望能回家鄉工作。北平站來了三個人，楊瀚周組長總是不苟言笑，李燦天科長辦事幹練利落，他們分配給我的任務是處決一名女叛徒，也不知是真是假。資料上說，這人私縱共黨要員……”
當時，楊瀚周和李燦天讓幺雞扮演這一個女叛徒，進行麵試。
小馬哥長得又高又帥，嘴巴也很甜：“幺雞姐，我們在這裏實習了兩三個月。早上看雲海，傍晚看歸帆，沒有學到多少真本事……”
“這一碗飯有什麼好？我都煩透了！”
小馬哥笑了笑：“好警察應該心係鄉梓，保一方平安。”
那是一個夏日，幺雞穿著單褲和一件薄襯衫。等到小馬哥進來時，幺雞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化妝，雙手銬也到了身後。
小馬哥在日記裏麵寫道：“要結束一個犯人的生命絕非易事，何況還是一個擁有傳奇經曆的同門師姐。密裁的地點是間刑房，條案上麵並列放著三樣東西：繩、刀和槍。我想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話說：你是我們的前輩，應該知道戴老板訂下的家法。現在，你可以在繩、刀和槍裏麵選擇一樣，自我了斷……我希望對方選擇開槍自殺，可是我的師姐偏偏選擇了費時費事的絞刑。我在給師姐戴繩套時，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她的臉和胸部，有一種肉肉的感覺……”
幺雞記得，小馬哥故作老練，轉身時就把一隻小獨凳帶翻了，接著又掀倒一把椅子。
08
事後，幺雞打出了一個出乎別人意料的高分。
在回北平的路上，小馬哥還說：“幺雞姐，沒有你，我到不了北平站！”
“別胡說！”
現在回想起來，小馬哥的表現既緊張又十分幼稚。幺雞曾經推薦說：“這個人的性格相對單純，很會說話，有女人緣……”
楊瀚周笑了笑：“在考核中，他的表現就有一些優柔寡斷。”
正襟危坐的李燦天開口說道：“學運組的工作與我們的偵緝科和行動隊都不盡相同，這個學員有一個很突出的優點，就是能獲得別人的認同和信任。”
想到這裏，幺雞覺得小馬哥一定是去找過李燦天，應該是另有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