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江清歌一下子心軟了。可是一想到張傑軒剛剛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江清歌又根本不想轉身去看張傑軒,更不想對他說一句話。
“我從小就被張家的任何人所承認。”
就在氣氛沉凝結冰,詭譎靜謐到一個極致的時候,張傑軒緩緩開口對江清歌說道。
這是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所說的心事。
“雖然我是一個人,但是在我的家人眼中,我卻是一個怪物,一個不應該享受到人待遇的怪物,他們不承認我的身份,也從不讓我住在張家。在之前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的活動範圍就隻有那一間黑屋子,沒有一個人和我說話。那時候,我最好的朋友是蚊子,是蒼蠅……”
說著說著,張傑軒的聲音又一次哽咽了起來,一度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而江清歌在聽了張傑軒的這一番話之後,她的眼眸竟不禁微微濕潤了,一滴滴晶瑩透明的淚水更是情不自禁的從她眼角流淌而下。
“張傑軒……”
江清歌終於重新轉身看向了張傑軒。
她張合著唇瓣。
卻終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來,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張傑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夠彌補張傑軒心底的那些傷痛和孤寂。
其實在過去的十年裏,她又何嚐不是和張傑軒一樣被圈禁的活著。
隻不過……她比張傑軒幸運一點兒。
雖然她不能夠離開厲家別墅,但是厲鋒卻從未讓她感到孤獨。
他給她請了很多老師。
讓她學會了很多東西,每一天,她都要練琴、畫畫、做飯以及看書寫字。
那十年,雖然有些孤獨。
但卻是江清歌生命中最幸福,最珍貴的十年。
“你是第一個這麼真心真意對我好的人!”這時,張傑軒伸手捏住了江清歌的下巴,緩緩抬起,讓自己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江清歌的臉,看到她為自己擔心著急的模樣。
“清歌,我……”
倏然,張傑軒聲音戛然而止,臉色驟變,一雙漆眸看向江清歌身後,琥珀色瞳仁陡然睜大了幾分,整個表情就像是看到了這世上最為恐怖的生物一樣。
“張傑軒,你怎麼了?”江清歌柳眉輕蹙,一臉疑惑不解的問張傑軒。同時,江清歌也本能的想要轉身看向自己的身後,想要知道為什麼張傑軒為什麼會突然之間露出這樣驚恐的表情來。
然而……
“不要回頭!”張傑軒伸手一把用力將江清歌的小腦袋瓜子摁向自己的胸膛。
然後,張傑軒收斂起臉上的驚懼,沉冷下一張臉,戒備的問道:“放了她!”
聽到張傑軒這話,那個人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挑眉陰險的反問江清歌說道:“你覺得可能嗎?”
“當然可能!”張傑軒語氣十分篤定決然,“我用自己的命來換她!”
“張傑軒,你說什麼?”聽到張傑軒這話,那個人驟然勃然大怒,“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忤逆我!”
“她對我而言,不是普通女人!”張傑軒說。
“是嗎?”那個人冷笑一聲,狠厲殘狠道:“那她就更加要死!張傑軒,你不要忘了,你隻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身為棋子就要有身為棋子的自覺與責任。你必須要讓自己無堅不摧,而不是讓自己滿身軟肋。”
那個人一字一句,毫無人性可言的教育著張傑軒。
江清歌懵了。
也疑惑了。
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到底是誰?
為什麼他要說張傑軒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很多疑問猶如雨後春筍,不受控製的源源不斷冒騰在江清歌的腦海中,讓她更加想要轉身看一看那個男人。
但她越是掙紮轉身,張傑軒抱住她身體的手就更加用力。
而這一幕落入那個人眼中卻成為了一個天大的忌諱,絕對不可以原諒,“來人,把張傑軒和這個女人給我抓起來!”
隨著那個人的一聲令下,幾名西裝革履,一看就是職業保鏢的魁梧男人進入到病房中,其中四個男人身手矯健,將江清歌和張傑軒兩個人分別左右架住,而另外兩名保鏢則上來幫忙強製性掰開張傑軒緊緊摟住江清歌身體的手臂。
“清歌!”
張傑軒反抗,全身心都本能地想要不惜一切保護江清歌。
“給我滾開!”
在這一瞬間,張傑軒整個人就像是瘋了一樣,目眥盡裂,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不惜拚盡全力來營救江清歌。
這樣的張傑軒讓男人感到很危險。
也更加認定江清歌這個女人必除不可。
“張傑軒,你想清楚了。”於是,男人決定最後再試探一下張傑軒,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可以好好選擇一下,他第一個在意的女人到底是要輕輕鬆鬆的死去,還是遭受百般折磨般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