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得見聲音,他想像得出畫麵,可那裏麵的人臉卻始終模糊不清。
寧夜瞪大眼,在他以為自己就要看清一切時,耳鳴聲如期響起,頭痛如潮而至。
他“咕咚”一聲坐倒在地上。
“少主!”阿癡嚇了一跳,忙扶起他。
“可是頭又痛了?”他從懷中掏出一隻藥瓶,打開瓶蓋,倒出一粒,遞給寧夜。
“快吃一顆!”
寧夜接過藥丸看了看,又看向那不遠處的馬車。
馬車已經消失不見。
可是,那裏的人他卻是記得的。
楚知白。
他的名字裏帶一個白字。
蘇沉央叫他,大白。
李正基說他叫李知非。
楚知白的弟弟,叫楚知非。
他的記憶裏,有大白,也有非兒。
這,意味著什麼?
純粹的巧合?還是……
寧夜低嗚一聲,忽然抓過阿癡手裏的藥瓶,遠遠拋開去!
“少主,你幹嘛扔了?”阿癡嚇了一跳,“這藥極其難製,若無此藥,你再頭痛,可如何是好?你怕是要痛得發瘋呢!”
寧夜看著他:“阿癡,你說,是糊塗的活著好,還是清醒的死了好?”
阿癡苦著臉:“少主,你說什麼呢?”
寧夜站起來:“去鳳鳴穀!”
……
楚知白和蘇沉央回到王府,前去打探李惟安狀況的容九和齊三已然返回,帶來了細致詳盡的信息。
“李惟安的確養了不少鬆鼠,但在他的房間裏並未發現絨繡折紙等物,倒是有不少花兒!”
“花?”楚知白看著他,“什麼花?”
“什麼花都有!”容九想了想,依次報出花名:“丁香,梅花,菊花,百合……”
“百合?”蘇沉央一怔,“有多少?”
“一大束吧!”容九回,“他那屋子裏的花都是一大束一大束的,養在大瓶子裏,桌頭案上,牆角窗台,擺得到處都是!對了,那鬆鼠舍裏也滿滿的都是花!他好像特別喜歡花!鬆鼠舍裏也是一堆花花草草,回府之後,他就一直在睡覺,哦,晚上又出去鬼混了!”
“我覺得這貨絕對不可能是那魔頭!”齊三笑道,“他就是個風流浪蕩貨!他要是那魔頭,我覺得首先遭殃的應該是春風閣的姑娘們!”
“除了這三人之外,楚京城中還有哪些人喜歡養鬆鼠?”楚知白問。
“還有一十九人!”容九遞過一張單子來,“喜歡鬆鼠的人不多,所以很好查找,這些人中,有五個女子,還有五個半大孩子,剩下的九人分別是……”
他依次報出九人姓名。
“盯緊他們!”楚知白點頭,又看向容景:“那邊可有動靜?”
“並無異常!”容景回。
“時日尚短!”蘇沉央道,“讓林姑姑接著作!”
……
熱鬧喧囂的大街上,綠衣婦人再度招搖過市,上午踢了農人的菜攤,下午毀了賣花小姑娘的鮮花,晚間又因為一件小事,把一個小乞丐打得滿地鬼嚎。
“夫人,小的老老實實縮在牆根,沒擋你的車,也沒向你乞討,更沒看你一眼,為什麼要打我啊?”
小乞丐瘦骨伶仃,瞧著也不過十一二歲模樣,被她的馬鞭抽得連聲慘叫,卻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髒到老娘的眼了!”綠衣婦人怒叫,“瞧你這死樣子,又髒又臭,還不快給老娘滾遠點兒!”
說完那馬鞭揚起來,劈頭蓋臉的朝那小乞丐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