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思維又想放空,就聽秦豐道:“朕不怕,是因為朕不會死。”
許澤淡淡道:“秦耀州拿了璽印蓋了詔書,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讓先皇駕崩吧,不然他哪來的機會……。”
話說一半,許澤腦中突然飄出來一個念頭,忽而轉頭看向秦豐,低聲道:“除非……那個玉璽是假的?”
若真是假的,秦耀州一定會發現的,他想坐皇位的夢想還得被碎一次,這樣一來,秦豐確實不會死,這老狐狸也會耍這種陰招。
秦豐扯著一張風燭殘年的臉皮笑,等著看許澤笑話一樣的問道:“現在,你可怕了?”
許澤微微怔了一下,轉頭問道:“陛下可還曾記得在寢殿中時答應微臣之事?”
秦豐沒等到預料之中的害怕,反而被問了這麼一句,老頭子著實愣了愣,嗤笑了一聲道:“這種時候了,你還記掛著常家那個小崽子,怎麼?朕放你一命都及不上放那小崽子一命來的有價值?”
許澤搖了搖頭,毫不避諱的道:“微臣此次進京時,曾答應過常易,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死,若他真的死了,微臣失信於人,便是活著也背著滿身的愧疚,有什麼意思?”
秦豐被氣著了,掙紮著直起半個身子指著許澤道:“冥頑不靈,你許家這麼就出這麼一幫子冥頑不靈的東西!”
許家二字一下子鑽進許澤的耳朵,許澤微微抬了抬眼,看秦豐再次倒下去大口喘氣,微微皺了皺眉,心氣一上來,語氣就有些不得勁,涼颼颼道:“陛下過譽,既然了解我許家,多說這麼多廢話作甚?”
說罷幹脆的一轉身,往牆角裏一縮,閉目養神去了。
秦豐被許澤氣的險些吐血,一邊想著待朕出去了,一定要殺了這小兔崽子!
一邊又懷念起自己父皇在世時的許家來。
一個被兒子坑了一個被老師坑了的兩個家夥吵也吵夠了,氣也氣完了,在牢中幾乎睡了過去。
外頭秦定州聽聞秦耀州拿了秦豐寢宮的玉璽,輕輕勾了勾唇角,笑道:“皇兄總是這麼心急,以往他占著個長字,父皇不會對他下什麼手,隻是這一朝下來,便是父皇也該對皇兄寒心了吧?”
盧瓊心思有些飄忽,聽秦定州說,便道:“二殿下可要再等等?現在時機尚早,若是待大皇子做下什麼無可挽回的事來,二皇子再出手也不遲。”
秦定州搖搖頭道:“太傅還是不了解我那父皇,這等事過猶不及,假玉璽的位置和最後的底牌都是父皇告訴我的,現在我若再不去阻止了皇兄,回頭父皇就得收拾了我。”
“立刻去尋徐統領,帶齊兵馬去見我那皇兄。”
秦定州轉身欲走,盧瓊忙道:“殿下,我那學生……。”
他到底是心裏不安,還牽掛著許澤的處境。
“太傅放心,許大人護駕有功,必定不會虧待了他。”
宮裏發生的事在秦耀州的刻意隱瞞和秦定州的推波助瀾下京中的人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隻有幾個一直反著秦耀州的幾個舊臣被秦耀州帶人困在了府中,就等拿了玉璽蓋了大印,好一次處決。
可惜他沒這個機會,禁衛軍中有五成的兵力在秦定州手上,秦耀州並不知曉,秦豐的心還是有些許偏向於秦定州,隻是礙於秦耀州是長,所謂立長立嫡,秦豐無嫡,有長,難免就偏心一些。
許澤在牢中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見有人喊了一聲:“開門!”
許澤一驚,睜眼,見秦耀州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牢門前,獄卒戰戰兢兢的給他將門打開,秦耀州進來便去提躺在幹草上的秦豐。
“你……你……!”秦豐掙紮了一下,就被秦耀州輕鬆提了起來,狠聲道:“好父皇啊,還會做那狡兔三窟的事,怎麼?玉璽藏的那般好,是怕你這皇位坐不穩嗎?”
許澤皺了皺眉,尚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在一旁當雕塑的事,就見秦豐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恐怕是氣急了,一個掙紮,竟是狠狠的踢了秦耀州一腳,道:“不孝子,朕自小將你當儲君教養,你便是這麼回報你父皇的?”
“儲君?”秦耀州大笑了一聲:“父皇可別說笑了,既是儲君,為何遲遲不立太子?而今父皇你也老了,你看,連打人都不痛不癢,是時候禪位讓賢了吧?嗯?”
說著,他將秦豐狠狠一推,老頭子站不穩,踉蹌了幾步,在角落的許澤白白做了一回人肉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