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對牛彈琴(2 / 2)

“先生。”

許澤嗬了一聲:“還知道我是你先生?”

這廂又成了鋸嘴的葫蘆,不說話了,許澤心裏有氣,心道你往日不是挺能掰的嗎?這會兒慫什麼慫?

看了常易半響,見他當真沒有要說話的打算,許澤徹底的敗下陣來。

常易這人打小就是,先時在邊城的時候跟個鐵血真漢子似的,身上掉一塊肉都不見得會掉半滴淚,後來回了京身上沒了保家衛國的擔子,倒是有些像個孩子了,偶爾耍耍孩子脾氣,可一旦跟他生氣,他立馬就成鋸嘴的葫蘆不說話了,管你是怒是罵,一應擔著。

熟悉了他這套套路的許澤是生氣也不是不生氣也不是,這幾天也想明白了,十六七的小夥子,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何況在這全是男人的軍營,保不準被教了些不三不四。

或許是該給他說門親事了,隻是這性向問題……許澤頭痛的想,看來是得找個時間去跟戎玉書戎大帥溝通一下。

這麼想著,他便一伸手指了指對過的位子道:“坐下。”

常易十分聽話的一屁股坐下來,乖順的等著挨批。

許澤認真道:“你年齡也差不多了,京裏適齡女孩子倒是不少,不過你這身份尷尬,要真說個母家位高權重的,對你來講未必是好事,我想了想,倒是有幾家還算適合,先前也都聽說過一些,不如我都給你說說,你看你喜歡什麼樣的,回頭我也好先回去給你說道說道。”

這話說的簡直要掏心窩子了,偏偏常易聽在耳中怎麼聽怎麼不是滋味,他不認為自己糊塗的連喜歡的是男是女都分不清,許澤這種做派簡直要寒他心,當即冷聲道:“先生不必憂心了,我誰都不娶。”

許澤:“……。”

“我自己知道我喜歡的到底是什麼,何必去耽擱好人家的女兒,反正該訴的情我也訴過了,該表的愛也表過了,先生要是覺得接受無能,以後不再見麵就是了,先生要覺得我禽獸我惡心,往後我都不會再擾了先生耳目。”

許澤:“……。”這還說不通了是吧?

眼見常易起身要走,許澤啪的一拍桌子道:“你給我站住!”

“你倒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好賴都聽不懂了是不是?你爹把你留下來,我把你保下來不是讓你斷子絕孫的,你讓我以後下了九泉見了常將軍怎麼跟他老人家說?”

以前許澤提起常永言,常易多的是動容,多的是不舍,再倔的性子三兩言也都說下去了,現在卻反倒不行了,常易這倔牛似的性子簡直跟常永言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一樣,又正是個叛逆的年紀,往日的乖順也不見了,倒學會了頂嘴。

他道:“我爹打小教我的是從一而終,可沒教我始亂終棄。”

一句話沒談攏,許澤簡直想直接跟他打一架。

什麼叫始亂終棄?更何況他要是沒看錯,這小兔崽子說的那個‘始亂終棄’的對象正是自己!

外頭守著的虞遷和虞亦聽得裏麵動靜有點不對勁,這動靜也太大了,虞亦那跳脫性子有點坐不住,悄悄的戳了戳虞遷道:“別是打起來了吧?要不我進去看看?”

虞遷瞥了他一眼,一手穩穩的拽住他低聲道:“那是人家的家事,你別進去搗亂。”

許澤氣的要命,常易心裏也難受的要命,兩條命要下來,饒是搭的結結實實的大帳也撐不住,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氣場裏,一個‘腿軟’,塌了……。

軍中的大帳多輕薄,因為要帶著從軍帶著趕路,沒那麼多講究,像極了現世中出去露營的帳篷,隻是這大帳要大的多高的多。

大帳塌下來的一瞬間,常易臉色一變,撲過去將許澤往懷裏一圈,兩人還沒來的及喊人,就被結結實實的壓在了帳下。

虞遷和虞亦跟著躥進去,奈何也被捂了麻雀,好在兩人親衛出生,又剛踏進一步,瞬間往後一撤從縫隙中脫身而出,虞亦急道:“大人呢?”

虞亦抿著唇不說話,跟虞亦兩人一人拉了一個角,飛身往對麵一躍,常易和許澤都從下麵露了出來。

兩人鬢發被猛地一砸散亂的可以,偏偏都不是好惹的主,許澤目光冷冽猶如刀鋒,又帶著些無法言說的怒氣道:“軍中大帳無故不會坍塌,這是誰送本官的大禮?”

常易冷聲道:“來人,去稟報大帥。”

被在頭上動土的兩尊大佛都餘怒未消,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早就有人去告訴了戎玉書。

戎玉書聽了麵色一變,大罵道:“蠢貨!”

轉身大步出帳往許澤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