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一帶已經許久沒仗打了,軍營裏除了幾個不能散的營,其他的都已經散回去種地了,畢竟養兵是一方麵,但是朝廷也沒那麼多閑錢在沒仗打的時候養一幫子閑兵,先不說現在朝廷的國庫到底有多幹淨,那都是錢呐!
不過他這恰巧遇上什麼的鬼話扯的也太圓了,圓的讓許澤眉心抽抽的跳了兩跳,但是心底裏還是欣喜的。
他模模糊糊的嗯了一聲,白天裏跟常易吵了一架,又驚了一場,這會兒話說開了,知道自己家這小崽子要跟他走了,心也就定了下來,便覺出了困倦。
笑了笑道:“心眼多留兩個,去睡覺。”
常易點了點頭,站起來又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確實顯出疲色來,便輕輕勾了勾唇角,明顯對今晚能心平氣和的跟許澤談話的狀況表示滿意。
西北的山不算多,但勝在大,輕易沒山,有山便是大山,山林多不說,下山路徑也多,所以西北這一帶的匪禍一直端出不了,還真是居功於那狡兔三窟的大山窟。
戎玉書帶著常易和嚴華,又帶了百來十精銳浩浩蕩蕩的打著大旗鼓往山上趕,陣仗鬧的大,自然驚動了山上的山匪。
曲開芥早就知道有欽差要來,也早就知道這一塊被西北大軍給盯上了,好在這麼一大片山,他還真不信那欽差有這等本事,至於西北大軍,一般采取的辦法便是圍山。
這大坳山上匪患多年,便是不說別的,便是存糧就夠他們吃上一年,他自然不急。
不過在聽見山下傳來的稟報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大軍沒吃錯藥吧?怎麼就光明正大的攻上來了?
許澤在山下指揮分好的小隊去將周圍的出入口都守著,戎玉書並沒打算要圍了整座山,因此隻派了兩支小隊意思了意思。
山大王叫王洪,在此處占山為王二十多年了,此人生的又黑又高大,遠遠望去跟個黑熊似的,此時他正跟曲開芥一起坐在那裏喝酒,兩人官匪勾結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早就是熟人,聽見稟報還笑了笑,粗聲粗氣道:“讓老三帶人下去打一波。”
曲開芥皺了皺眉,見傳令的人退下,帶了幾分猶疑的問王洪:“我們要不要撤退?”
“怕什麼?”王洪瞥了他一眼,因為對他質疑自己山寨而表示不滿,哼了一聲道:“我們這邊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讓他們鬧去。”
曲開芥聽聞也不再多想,笑了笑便跟著他一起喝酒。
隻是沒多久,便又有人來報,說沒找到人。
王洪哼了一聲:“虛張聲勢。”
曲開芥是山寨常客,像是見慣了王洪的作為,也不多質掾,隻一刻鍾不到,兩人卻聽見寨子門口傳來兩聲慘叫。
曲開芥猛的站起來,王洪也跟著站起來,揚聲道:“怎麼回事?”
外麵一時亂了起來,王洪反手提了身邊的大刀就要出去,走出一步又想去曲開芥,將裏屋的老二叫出來讓帶曲開芥進去躲著。
曲開芥腳步挪動了兩步轉頭看了一眼王洪,被出來的二當家給拽了進去,低聲道:“曲大人快些進來,外麵突然亂了,恐怕又是西北軍鬧事了。”
這幾天常常有小分隊的西北軍來山上打探,這等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
曲開芥覺得心裏慌的難受,一把拽了二當家道:“我看事出突然,恐怕生變啊。”
二當家笑了笑:“你想太多了,大哥都說沒事了。”
外麵戎玉書掛著一臉冷笑看著跟老鷹捉小雞似的單方麵殘殺,這處山匪都是分流的,這裏的總寨,他們也算是摸了許久,總寨的人不算多,最主要的是,那曲開芥在這裏。
裏麵突然衝出個彪形大漢來,戎玉書一見就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說這人是黑熊精變的應該都有人信。
王洪出來一見自己兄弟正跟那些兵將打成一團,就覺得血氣湧了上來,二話不說手中大刀輪了一個詭異的弧度,衝著離他最近的常易便砍了過去。
常易手中長劍鋒刃如雪,此時因為飲了血而沾染上了一片紅,猛然聽見身後一聲急烈的風聲,下意識的便將腰身一擰,長劍一個轉彎,竟是分毫不差的挑進了砍來的大刀刀身上的鐵環。
王洪心裏一驚,知道這人跟他們往常打的不一樣,眯了眯眼抬腳便將自己身旁被嚴華給甩過來小土匪踹了出去,喝到:“進屋去!”
嚴華沒追上來,立刻就被旁邊別的小土匪給纏住了。
戎玉書見王洪被常易死死的壓製著,便抬腳往屋裏走,他可沒忘記那曲開芥是得活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