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來信(2 / 2)

“這是做什麼?”

“裏麵有東西。”常易低聲道:“我剛想起來,以前我爹也收到過這種信,麵上簡簡單單什麼都沒有,實則裏麵卻還夾著一張寫了詳細內容,常四原本是我爹身邊的,對這種東西應該熟悉。”

正說著,就見常易果真將那一張薄薄的紙張挑分離開來了,裏麵夾著一層近乎透明的紙,迎著燈光看去,見上麵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寫了許多,占了整整一張紙。

許澤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眼暈,無奈的揉著額頭往床榻上一躺道:“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了,你給我念念吧。”

常易先仔細的分辨了周圍虞亦虞遷在不在,這才麵色嚴肅的走到許澤身邊,俯身在他上方低聲道:“先生,你知道秦定州生不了孩子這個事兒嗎?”

“……。”許澤猛的坐起來:“什麼?”

常易皺著眉道:“秦定州登基時不過十三歲,現如今也跟我一樣大,皇家的人都早有子嗣,按道理說,秦定州登基四年,怎麼著也該有個孩子了。”

許澤始終沒抓住中心,不由的急道:“上麵是說秦定州子嗣艱難?”

常易搖了搖頭道:“不是,是說終生無子。”

“雖說他還年輕,但是如果說他注定無子的話……恐怕後繼之人就得提上案程了,常四說,朝廷裏已經開始爭議太子一事,此事……恐怕對秦沭不利。”

按道理說,秦定州一旦無子,他身後事了,由秦沭繼位也說的過去,但是秦定州不喜歡秦沭,甚至是對秦沭有太強烈的防備,秦沭年齡漸大,生辰一過也該十二了,早跟秦定州不是一條心,秦定州必然不會將那位子留給秦沭。

這麼一來,秦沭就很明顯的擋了路。

常四說,秦定州甚至在兩方爭論之時,說出‘逸王性懦,先帝曾辭其棺木’的言辭。

許澤:“秦定州的意思,是容不下秦沭了。”

“秦沭是他心裏的一根刺,估摸是容不下的,不過我們應該怎麼保下他?如何讓秦定州知曉秦沭無心皇位?”常易順手將輕薄的紙張遞給許澤。

許澤細細的看了一遍,眉頭越皺越緊。

秦家這兩輩大概上輩子都不是什麼好人,一個被人戴了綠帽子到死都不瞑目,一個被人害了導致終身不育,這些事放在天子皇朝身上就是個笑話。

不過秦家幸存的皇子不止秦沭和秦定州兩個,還有個出家為僧的四皇子秦毅,既然秦沭已經被算計進去,不如讓這趟水更渾一點好了。

許澤揉著額頭心裏煩悶,常易看了看,極其自然的抬手幫他揉著太陽穴,力道適中而舒適,兩隻尚帶著少年意味的手在他腦袋兩側均勻的畫著圈。

常易道:“許澤朝中應該是已經分成了兩派,一派推舉秦沭,一派應該是推舉的秦定州母族,但是怎麼說都應該是秦沭的可能性大一點吧?畢竟給自己看不慣的弟弟和給一個外人直接讓皇族改姓來說,還是秦沭靠譜。”

“不一定。”許澤回想了一下秦定州的性格,冷笑道:“秦定州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當初保下秦沭一事,要不是態度堅決,恐怕也難,他不放心秦沭,又怎麼可能跟秦沭投降。”

左右他們這麼猜測也不是辦法,還是要盡快趕回去的好,秦沭怎麼說現在也算是許澤的幹兒子,他就怕秦定州越過他,把秦沭給辦了!

常易按著按著,見他閉目養神了,就覺得心裏有點鬼使神差,緩緩湊近而去。

許澤幹淨而年輕的臉麵就放大在了他的麵前,清晰的甚至連幾個毛孔都數的清,常易一邊覺得害怕一邊又是期待,一時竟愣住了。

炙熱的呼吸將許澤喚醒,那麼大一張臉就橫陳在自己麵前,許澤差點兒彈起來,反應過來又皺眉:“你幹嘛呢?”

常易回過神來,唇角輕輕一勾,語氣輕快道:“想點兒常人所不敢想,先生快睡吧,明日還要趕路。”

說著,便自顧自的脫了外衫,在許澤旁邊的空出躺了下來。

許澤眉心緊緊的擰成疙瘩,有心想教訓他幾句,卻見他閉了眼立時睡熟了,想了想,最終還是沒忍心訓斥出口。

罷了,下回再說說好了。

京城許府,老管家鄭伯正睡的香,迷迷糊糊聽見有人敲門,有心不理,卻聽那敲門的人鍥而不舍實在惱人。

鄭伯氣衝衝的打著燈籠走過去開門,正想罵兩句,卻見門口立著的白衣人輕輕柔柔的笑了笑,對他道:“鄭伯,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