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許諾(3 / 3)

秦沭抬頭看了許諾一眼,見許諾依舊臉上掛笑聽的蠻認真,像是在聽什麼話本兒一樣,便善意的笑了笑:“初時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就這麼針對我,雖然沒說,可我感覺的出來,也遭過幾次算計,好在命大,直到後來竟是知道了這麼個驚天大秘密……。”

許澤:“你是怎麼知道的?這種機密應該是要永遠封存的吧。”

“我這不是那年被喂了毒身體就一直不大好嘛,遇到換季總得病上兩次,宮裏待的無聊了也會往太醫院跑一跑去跟那些太醫們逗逗樂,誰讓皇兄的禦醫們都那般粗心,將診籍放在桌案上忘了收撿呢?雖說那屋子是不許人進的,可誤闖又沒人看見,總歸不是我的錯吧?”

“不對。”許澤幹脆放下筷子,嚴肅道:“就算如此,你將此消息散出,聖上怎能不查?你就不怕查到你頭上?你這是嫌活的太長了嗎?”

秦沭眨眨眼:“我又沒說是我親自傳的,義父別擔心,這種事兒我哪兒能自己往外說呢,還是得皇兄親口說出來才對嘛。”

“……。”三人對視一眼,又都轉頭看秦沭。

“幹嘛?”秦沭咬著筷子裝模作樣的瑟縮了一下,眨眼道:“用點兒計謀讓他在早朝上無狀自己喊出來這種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嘛。”

“先生。”常易微笑著一手按著許澤的肩,無比認真的道:“這些年,先生到底是如何教殿下的?”

許澤冷笑:“是我的錯嗎?”

許諾添油加醋道:“不是二弟的錯,不過二弟應該是主謀罷了。”

秦沭吃飽了,放下筷子:“義父你們先吃,我回屋看看順便換身衣裳,宮裏皇兄不許我穿的太隨意,也是麻煩。”

待到秦沭離開屋子,許諾才幽幽的攤手笑道:“看吧,我都說不可能是我兒子了,我如何會有這種兒子呢?”

“那你跟葉夢璿到底怎麼回事?為何秦豐會認定你們有私情,並且認定秦沭是你跟葉夢璿的兒子?”

“葉夢璿啊。”許諾想了想,緩緩放下手中筷子道:“大概是那時候讓他誤會了吧。”

許澤冷笑:“什麼誤會會直接誤會出一個兒子來?”

“葉夢璿是葉尚書的嫡女,當年原本是跟我有婚約的,那時候我們許家還沒落敗,至少還能看,可惜那年剛好輪到選秀,人葉家既然有個貌美如花的女兒,那必須得送進宮爭寵啊對吧?”

許諾揉了揉額頭,笑道:“隻能說我跟葉夢璿有緣無分,不過你看你哥像是那種不要臉的惡心人嗎?跟皇帝的妃子偷丨情?我活膩了吧?葉夢璿進宮之後,我們隻接觸過一次,不過我記得那時候,她跟我說她已經懷孕了吧?她讓我幫她給家裏遞封信,那時候宮裏有宮宴請了我們許家,葉家恰好因為嫡子犯事兒被圈禁在府中,二弟你那時候身體不好恰好也沒進宮,可能就是那會兒讓秦豐誤會了。”

“所以。”常易皺眉,問出重點來:“秦沭到底是誰的孩子?”

“不能是秦豐的。”許澤揉著額角:“秦豐就是再多疑,也不可能不知道哪個妃子懷的是不是自己的兒子,那既然不是大哥的,那沅妃應該也不是個好的。”

常易沉思了一會兒道:”你們看有沒有可能是這樣沅妃懷的確實是秦豐的兒子,隻是她故意誤導秦豐呢?如果說……她恨急了秦豐,恨的不想給他生孩子?”

要是恨的根本不想給他生孩子呢?那麼沅妃就是對肚子裏的孩子沒有半分好感,不光沒有半分好感,還滿懷恨意,那麼,告訴秦豐說孩子不是他的,對一個男人來說,確實算的上一種很給力的報複。

許澤想了想,轉頭問許諾:“那時候,葉家如何?大哥方才不是說,沅妃懷孕的時候,葉家被圈禁了嗎?”

“是啊。”許諾看著兩人道:“葉家勢大,秦豐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妃子母族太大從而牽扯到後宮,所以他縱使喜歡沅妃卻不能容忍葉夢璿的娘家毫無顧忌的發展下去,也不知道是葉家氣數已盡還是什麼情況,那兩年葉家確實狀況百出,先是葉夢璿的兩個嫡親妹妹嫁的不好,讓葉家跟兩個當時的大家鬧翻,再就是葉家嫡子長到年歲卻不知好歹,開始鬧事,強搶民女欺善怕惡,煙花柳巷什麼地方沒去過,最後更是將當朝內閣大臣得罪了個光,還將當時的逸王世子的腿給打折了,直到最後被徹底打壓下去,也算不得好了。”

“那沅妃生產的時候,葉家還在嗎?”

許諾搖頭:“葉家是短時間內迅速衰敗的,葉夢璿生產的時候葉家已經沒了,許是因為這樣,所以葉夢璿才跟秦豐說,秦沭不是他的孩子吧。”

“果然。”許澤和常易對視一眼,了然。

常易問:“不過為什麼會拉上大伯你?你跟那個葉夢璿……聽上去交情不錯啊,她不至於這麼損吧?”

許澤道:“那應該是秦豐自己的猜測,葉夢璿應該沒說到底是誰的孩子。”

兩人都轉頭看許諾,滿眼的同情——所以說,許家大哥是無辜的躺槍了啊,人生杯具如此。

“現在說這個也沒用啊,反正秦沭不是我生的。”許諾攤了攤手,對兩人笑眯眯。

許澤輕輕搖了搖頭,其實也沒什麼,左右秦豐已經死了,秦沭是誰的兒子都不重要,可笑的是秦豐一直以為可以用秦沭來報複葉夢璿,沒想到最後確實報複了自己,不知道在九泉之下,葉夢璿會不會告訴他真相?

而秦豐,又會不會後悔自己當初賜秦沭棺木?

“此事先不談了,秦沭跟秦定州不合是鐵板釘釘的事兒,我們隻要保住秦沭就行了。”許澤看了看常易,帶著點兒疑問的。

他就怕常易又鑽牛角尖,秦沭如果是秦豐的親兒子,那麼就是常易的仇人的兒子,常易還能不能跟秦沭好好相處實在是個大問題。

常易見許澤看他,便微微一笑,少年人硬朗的線條笑出一個極其好看而吸引人的弧度:“先生多慮了,我還沒想給他改朝換代,自然不會針對秦沭,更何況,從某種意義上來看,秦沭還是跟我們一條船上的啊。”

“當真?”

“自然。”常易輕輕的揚了揚下巴,笑道:“其實我也想明白了,為人臣子,就得把握個度,超過了那個度,也無怪乎人家會忌憚你,我常家祖訓忠勇二字,給我個機會把這兩個字拍在秦家的臉上,便是給我爹最好的釋懷了。”

許澤心裏還是有些難受,伸手拍了拍常易的肩。

常易趁機反手握住許澤的手,臉上不見一絲異樣:“嗯那接下來,便是要看如何將這潭水攪渾了吧?”

“我明日早朝之後便去懷安寺一趟,見見四殿下,不為別的,隻為保秦沭的命吧,其實說實話,如今朝堂剛剛整頓到這般模樣,實在沒必要再折騰了,可惜……。”

許諾笑眯眯的接下許澤的話:“誰讓皇上生不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