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許諾(2 / 3)

秦定州想了想,一揮手道:“宣。”

秦沭走進來給秦定州見禮,完了再給許澤見一禮,笑道:“義父可算回來了,這宮中日子到底不如宮外有趣,沭兒可日日盼著義父呢。”

秦沭今年十一歲,再不是當年那個膽小怯懦的小孩兒,隻是少了膽怯之後,卻多了兩分對權利的不上心,他這個年紀,已經可以上朝旁聽了,秦定州為了不讓人詬病自己待弟弟不好,子讓讓他跟著早朝聽政,隻是這秦沭表現的……實在差強人意。

讓他聽,他便真的隻是聽,若是秦定州偶爾問到他意見,便隻有一句話——臣弟年歲尚小,無甚意見。

這話說的多了,就是秦定州都給氣笑了,他們兄弟幾個,當年秦豐在時能隨朝聽政也就他和秦耀洲,雖說他不若秦耀洲那般積極,有意韜光養晦,卻也還知道在適時的時候說兩句話,怎麼到秦沭這裏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呢。

秦定州淺笑著看了看他,一指那還扔在地上的卷宗對秦沭道:“沭兒你看看那個,可有什麼見解。”

秦沭輕輕挑了挑眉,彎腰將東西撿起來,隨意掃了兩個字,便將卷宗合上給秦定州放在桌案腳上,一張小臉笑的尷尬又苦惱,滿腹委屈道:“皇兄你又消遣我,這些東西我哪懂啊,皇兄又不是不知道,我隻愛術數,這些東西可看不進去。”

“你學那些術數有什麼用?難不成你以後還給進戶部待著?跟你先生搶飯吃?”

“我進戶部幹嘛?”秦沭眨眨眼,身子一斜靠在旁邊的柱子上滿不在乎道:“我先時不是跟皇兄說過以後想做皇商嘛,皇兄,以後弟弟一定多給你賺些錢,還怕國庫空虛不成?”

“……。”秦定州這下的真給氣樂了,怎麼覺得這就不是弟弟,而是兒子了,一指他道:“站好,像什麼樣子?”

“哦。”秦沭呐呐的應了一聲,站端正了:“皇兄還有什麼事兒嗎?沒有我回去啦。”

秦定州嫌棄的想,這人還真有點貓嫌狗不待見,一揮手道:“滾!”

“義父我們走,對了我房間有收拾嗎?幾個月沒回去了,可別滿室灰啊。”

許澤抬頭看了看秦定州,對秦沭笑道:“收拾著呢,哪兒能讓你那灰著你說是吧?”

“許卿,我讓你走了嗎!”秦定州無語的看著兩人往門口走去,怎麼就覺得自己有年少早衰的征兆呢?

許澤腳步一頓,轉身過來恭恭敬敬拱手低頭:“陛下方才說讓臣回府休息,可是還有何事?”

“算了,沒事兒了。”到底還不到弱冠,少年心緒也沒減多少,秦定州轉身不去看他們。

許澤一俯身:“微臣告退。”

秦沭:“臣弟告退。”

一出殿門,兩人便輕鬆了許多,再沒有半分拘泥,秦沭便樂嗬嗬的拉了許澤問道:“聽說西北大軍近些日子在梓州一帶紮營,義父可有見到師兄?”

“見到了。”許澤瞥了他一眼,笑道:“還帶回來了,就在家裏,等著你回去呢。”

“真的?”秦沭蹦躂了一下,摩拳擦掌的笑開:“很好,可以繼續跟師兄練武了。”

許澤:“……。”

受虐體質不成?怎麼感覺就有點賤賤的?

想了想又道:“對了,我那遊山玩水的大哥也回來了,你回去也去見見吧。”

“咦?我該叫什麼?大伯嗎?”

許澤仰頭想了一下,點頭:“嗯,就叫大伯吧,哎對了。”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來,低聲道:“常四給我送信,是你的主意?”

秦沭嘿嘿一笑,神色冷了兩分:“此事回府再跟義父細說。”

兩人趕回去正好趕上了午飯,鄭伯知道他們要回來吃飯,再加上大少爺和常少爺都回來了,難得一家人吃飯,自然高興,準備一桌子美食。

秦沭到底還年幼,性子跳脫些,進門就先蹦躂到鄭伯麵前誇道:“鄭伯,好久沒吃你做的飯菜了,想念死我了。”

“瞧殿下說的,宮裏的禦膳還比不上老奴的手藝嗎?”

“那不一樣。”秦沭一甩頭,被許澤揪到旁邊道:“去洗手,怎麼小時候那麼乖巧,越大越跳脫了。”

秦沭微笑:“這不同,我若溫潤一點,可得有人不樂意了。”

這人指的是誰他們都知道,許澤怔了怔,也沒說話。

秦沭這些年變的確實多,當年軟弱的樣子早不複見了,現如今跳脫的有些讓人掌控不住,又十足十的孩子氣,不過這樣最好,太過軟弱,秦定州看著不順眼,太過聰慧沉穩,秦定州看著更不順眼,倒不如像個孩子似的,誰也不礙著誰。

鄭伯他們退下了,四人坐下,秦沭先給許諾見了個大禮,許諾笑眯眯的讓了半步沒接全,秦沭也不管,轉身就往常易身邊湊:“師兄可算回來了,義父再不能拿師兄教訓我了。”

常易看了看許澤,笑問:“先生怎麼拿我教訓你?”

“咳咳。”秦沭笑眯眯的學了兩分許澤的表情恨鐵不成鋼道:“怎麼?我說的話還不聽了是不是?常易那個兔崽子翅膀硬了你就翅膀也硬了?啊?前兩年那般乖巧,怎麼現在倒是越發的不濟了?你是想自己把自己給作死還是裝死?”

“噗——”常易一口茶噴出來,嘴角都抽的抽筋了。

“這時候我一般會說,裝死!”秦沭道。

許澤一手捂著額頭撐在桌上做無語狀,四年啊,就教訓了他一次還被記住了,還被一字一句的背下來了!

常易轉頭問許澤:“先生,怎麼當年那怕生的小兔子現在變成這樣了?”

常易表示變化太大他接受不能。

許澤攤手:“我如何知道?”

“哎呀人生嘛,就得半真半假,更何況是我們這樣的人呢,在人家的刀口底下活命就得審時度勢,師兄啊,我要還跟當年似的什麼都不敢說沒事兒就會掉金豆豆,你早見不著我了!”

秦沭這廂說的理直氣壯,常易等人無語凝噎。

“常四送信,到底是不是你的主意?”許澤一邊吃飯一邊問道。

他們許家可沒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許澤本就是個現代青年,受不得那些約束,秦沭這廂廝混久了,內心又是個極有心眼的,也早就不在乎這些了,常易這軍營長大的和許諾這雲遊四海的更不用說。

秦沭雖說性子變了,跳脫了些,但吃飯時還是規規矩矩的,一舉一動都無意間透露著點兒天家貴氣,聞言便隨口道:“自然是我的主意了,我也不知義父什麼時候會回來,這種事兒還是早給你知道的好。”

回來的路上許澤和常易都在琢磨這事兒,當時心裏有點著急就怕這孩子被秦定州直接料理了,所以也沒細想,這會兒細細一想,許澤就皺眉:“這等事,誰透露出來的?”

秦沭笑眯眯道:“我呀。”

三人均看他。

秦沭滿不在乎的邊吃邊道:“縱使我已經表現的很明白我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想要,就想當個皇商,皇兄還是不放心,他容不得我,卻又擔心自己名譽受損,所以明麵上一直對我如此放縱,但是實際上卻一直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