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隻要不大聲喧嘩,作弊抄襲,在考試時睡覺並不算違紀的。
鄒二公子考試前也是看過考試紀律,他試卷早已“答”完,睡個覺怎麼了,招誰惹誰了?這考官又是擰又是打的,也太過分了!考完一定要告訴舅舅,讓舅舅給他做主!最好是上報朝廷,抄他的官!
咧頭看去,正對上舅舅因氣憤而瞪大的雙眼,像銅鈴一樣,怪嚇人的。
“嗚嗚”舅舅?鄒二公子扯掉嘴裏的黑布,拿手裏一看,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這不是它擦那裏用的黑布嗎?舅舅也太缺德了!回府一定要告訴娘親,舅舅欺負他!
秦催對他使了個眼色,用手指敲敲他的試卷。
“?”鄒二公子滿頭露水,半天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點點頭,將試卷舉給他看,表示他已經做完了。
隔壁的青衣少年聽到旁邊的動靜,眼睛眯起,笑得詭異。
而這邊隔間裏秦催大致看了一變外甥的試卷,滿意的撫著胡須,點頭警告性的瞪了鄒二公子一眼,掀開布簾回到了監考台。
“秦大人怎麼去了那麼久?”莫學士手裏閱著試題,頭也不抬的問。
秦催有些心虛,不過他為官這麼多年,一張臉皮早比城牆還厚,麵色不變的回道:“莫大人,下官剛去考場轉了一圈,叫醒了幾個正在睡覺的考生,故回來晚了。”
“睡覺?”莫學士抬起頭,眼裏刮著暴風雨,“是哪個考生科舉考試的時候睡覺?豈有此理,竟在如此威嚴的地方睡覺,這位考生簡直是不把科舉當回事!不行,老夫一定要將他趕出考場!”
秦催看莫颺怒發衝冠的模樣,暗地狠抽了自己嘴巴子,安撫道:“莫大人切勿生氣,何必為這樣的考生費心費神?想必他們是覺得自己科舉無望,索性破罐子破摔睡覺了事,科舉結束,他們自會離開。”
“而且,科舉並沒規定考生不能在考試時間睡覺,曆年科舉考試,於考試期間睡覺的考生並不是沒有。莫大人還請三思,莫壞了規矩。”
莫颺不是蠢人,相反他還很聰明,可他此刻覺得不對勁。按理說,像他這樣無身世背景的一品太師,在他拒絕鄒氏派係拉攏後,眼前的這位應該用盡一切心思將他拉下馬,怎會這麼耐心的為自己解釋科舉細則?
收到對麵的暗示,千廉也出口解釋:“秦大人所言非虛,莫大人行事還請三思。”
莫颺輕應了聲,繼續拿起試卷閱題,內裏卻心思百轉。
有貓膩!
翌日酉時,三年一次的會試結束,考生交上試卷,依序離場。
考生需繼續留在京城,靜候消息,會試通過者於十日後參加科舉最後一項——殿試,行完這一項,科舉才算結束。
鄒二公子自離開考場,也不回府,第一時間就跑去了京城第一紅樓熏芳閣。會試不過兩日,他卻覺得仿佛自己過了一個秋冬,真是難熬得緊!幾日沒見他的小心肝兒了,他的去好好慰藉她。
一進熏芳閣,聞著鼻尖熟悉的脂粉女兒香,鄒二公子下/身立馬興奮的抬起了頭,不過那形狀,嘖嘖。樓裏幾個姑娘暗地鄙視,收到**的暗示,一臉嬌笑地扭著細腰走過來,一副任君挑選的樣子,讓鄒二公子獸性大發,差點當場來了個活春/宮。
找到自己心儀的小莉,鄒二公子立馬迫不及待的拽著她,一把拉入了一件空房裏,沒一會兒,屋子裏便傳出了咿咿呀呀的嬌/吟聲。
莫颺正與幾位安排的官員閱審試題,他手裏的這張試卷給他一種很矛盾的感覺。並不是這張試卷答得不好,相反,這位考生試題答得非常好。例如其中一題:論宗厲帝新政。這一題是新帝要求加上去的。這位考生不僅很客觀的評價了新政的優劣,還提出了自己獨特的見解,語言犀利,讓人欲拍案叫絕!可是,這字嘛,他實在是不敢恭維。
卷麵分也是不少的,他在考慮該不該給。
“答得好,答得好啊!“莫颺正徘徊之際,閱卷室一頭的一名紫袍從二品官員一手拿著試卷,一手將桌子拍得砰砰響,手拍紅了猶不自知。
莫颺被他拍的心癢,放下手裏的試卷,走至跟前問:“李學士作何如此激動?”
這名被喚作李學士的官員聽到背後的聲音回過頭,一看是莫颺,向他行禮後拿起剛才的試卷遞給莫颺,臉上的細紋激動得顫抖:“莫學士快看這名考生的答卷,文筆之犀利,辭藻的廣泛,真令老夫佩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