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軍(1 / 3)

“六百人?”淩雲之不禁大呼出聲。淩雲之本來以為龍造寺家是主場作戰,一定出動了人數不少的軍勢,沒想到加上鬆浦家這客場作戰的三百人,總數也不過區區六百。小川信友及左首的大將似乎卻沒有這麼驚訝,尤其是左首的大將,聽到淩雲之驚訝的聲音也隻是淡淡瞟了他一眼,似乎對他大驚小怪的態度不以為然。

“淩大人不必過分擔心,我不是此次合戰的總大將。”成鬆信勝又補充道:“本次合戰的總大將是鍋島直茂大人,而我們這支軍勢不過是充當先鋒。”

鍋島直茂的名字淩雲之還是知道的,鍋島直茂作為龍造寺家的首席家老,同時也是龍造寺隆信名義上的義兄弟。龍造寺隆信為了拉攏他,讓守寡的母親下嫁給了鍋島直茂的父親鍋島清房。

聽到鍋島直茂的名字淩雲之稍稍放下了懸著的心,鍋島直茂作為九州少有的智勇雙全的人物,以謹慎和敏銳的覺察力聞名。想來他必然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

“鍋島直茂大人那裏還有三百的精銳騎馬隊,所以此次合戰,他將作為別動隊參戰。”成鬆信勝用軍配輕輕敲擊著地圖上的位置,示意在座各位鍋島直茂的位置。“就算算上鍋島直茂大人的三百騎馬隊,這也才九百人。敢問成鬆大人龍造寺家是不準備與大友家交鋒嗎?”鬆浦鎮信顯然沒有預料到是這種情況,按照他的打算,這次出陣的主力應當是龍造寺家,鬆浦家的出陣不過是來壯壯聲勢。可如果隻按軍力九百人來算,那鬆浦家就占了足足三分之一,萬一雙方打起來那鬆浦家勢必也要卷入其中。

“不,這一仗是要打的。”成鬆信勝放下手中的軍配,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隆信大人為何不出兵?以現在龍造寺家的實力,出兵五千人應該沒有問題吧?”鬆浦鎮信有些不滿,作為客軍來到戰場參戰,但主家卻如此懈怠,實在是令人說不過去。

“在沒有摸清楚對方的兵力和目的之前,我家主公是不會出兵的。”成鬆信勝口氣強硬:“我們隻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可以,其他問題不是我們所考慮的。”成鬆信勝一句話,直接回絕了鬆浦鎮信的疑問。鬆浦鎮信也隻好閉口不在詢問,但顯然這次的交談結果不能令他感到滿意,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那按照成鬆大人所言,我軍的目的就是作為探索部隊,搜尋對方的主力和弄清楚對方的進軍目的?”淩雲之聽了成鬆信勝的話,試探地問道。龍造寺隆信的做法很明顯是對的,再沒弄清楚對方的情報之前貿然出兵,很可能就會全軍覆沒。對於龍造寺家來說,這是賭上國運的一戰,畢竟直到永祿六年他才算基本平定了肥前,距現在不過六年時間。而大友家已經可以動員築前、築後、豐前、豐後等至少七國的豪族和兵馬。實力相差實在是太懸殊了。如果淩雲之是龍造寺隆信,也不會選擇畢其功於一役的打法。

“淩君所言不差,”成鬆信勝讚許地看向淩雲之:“所以這次我們不必戀戰。按計劃進軍即可。”成鬆信勝抬起手拿起軍配,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標明現在駐紮的位置,向前一移:“明日我們要進軍到肥前與築後的邊界。”他著重在地圖上敲擊了一下:“勝尾城,築紫家的郡城。築紫家已經成為了大友家的家臣,所以我們明天遇見敵人的幾率很大。”成鬆信勝稍稍停住,好讓將領們觀看地形圖,又繼續說道:“按照鍋島大人的指令,我們明天要交換進軍陣型。”

“交換陣型?”鬆浦鎮信聞言“啪”地一聲用手按住了桌子。他當然知道這意味什麼。現在是龍造寺軍在前,鬆浦軍在後,但如果交換過來,遇見敵人首先要遭受攻擊的將會是鬆浦家。況且鬆浦隆信早就囑咐他消極怠戰,盡量不要有損失,這樣一變換陣型,無異於把他置於燒紅的鐵板上。“不行!我軍隻可以殿後,不能作為第一梯隊作戰。”鬆浦鎮信將頭扭至一邊,一口回絕。“這不是我的意思,是鍋島大人的命令。”成鬆信勝的語氣也逐漸加重。為了這次大戰龍造寺家要保全精銳,所以驅使鬆浦家當炮灰是必要的。“我軍的戰鬥力遠遠不及主家的軍隊,萬一潰退衝帶了友軍,這責任算誰的?”鬆浦鎮信轉換角度,想要說服成鬆信勝改變想法。“說實話,閣下作為殿軍我也並不放心,閣下臨陣叛變或是遁逃,對我軍的士氣也會有很大影響。”成鬆信勝直言不諱,顯然是不想多費口舌。“你這是懷疑我鬆浦家的忠誠嗎?”鬆浦鎮信的憤怒之情溢於言表,他沒有想到成鬆信勝直接撕破了臉皮。“難道違抗主家的命令就是你所謂的忠誠嗎?”成鬆信勝大聲斥責。鬆浦鎮信“撲”地一聲站起身,連馬紮也一腳踢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