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技(2 / 3)

“陳貴,我來吧。”淩雲之沉聲道,他以看出了平澤左衛門的套路。沉下身子的平澤左衛門就如同一個鐵烏龜,鎧甲就如同龜殼完美的覆蓋在他的身上,刀砍不進,他隻要在敵人的刀落下的同時反擊就可以了。由於不能行動,所以也隻能選擇突刺作為攻擊的辦法。“既然如此!”淩雲之猛地揮刀而出,瞄準了平澤左衛門右腳的腳踝。眼見淩雲之出刀,平澤左衛門卻不驚慌,又“咯咯”幹笑兩聲,右腳竟然向後一撤,撤出足三尺有餘,同時一刀刺出。淩雲之大驚,竹原秀明和陳貴也大聲驚叫起來,兩種不同的語言卻同時出口“淩大人小心!”所幸淩雲之的身體意識還算靈敏,一偏頭這一刀堪堪從臉邊劃過,帶起點點血花。

“沒用的!”平澤左衛門臉上的橫肉抖動著,他的身體此刻猶如一個圓規,左腳在前右腳在後,“除非同時砍下我的雙腳,不然你是永遠砍不到的!”平澤左衛門的語氣已經變為了嘲諷,“龍造寺家的人,劍法都這麼差嗎?”

淩雲之額頭上的汗順著流到了鼻尖,來回幾次交鋒不但沒有傷到平澤左衛門,反而他的身上又添了幾處輕傷。“看來該輪到我了!”平澤左衛門嘴邊現出意思獰笑,左腳不動,右腳踏前,反手一刀如同西洋擊劍一樣刺出,淩雲之堪堪擋過,平澤左衛門又迅速正手一劍刺出,淩雲之無暇攻擊,隻能左右遮擋,逐漸陷入了被動,平澤左衛門左右腳來回交替,大踏步前進,淩雲之也被逼得不斷後退。忽然,淩雲之身形一趔,便要摔倒,他來不及看腳下的路,竟然被一塊石頭絆住。“閣下的人頭我要了!”平澤左衛門一聲曆喝,抓住淩雲之來不及遮擋的空檔,一刀向他的喉嚨刺來。完了!淩雲之心裏想,沒想到自己現在就要結束穿越之旅了。

“嗖!”一支箭破空而來,正中平澤左衛門的手肘,那箭來的沉重,竟然透肘而出,平澤左衛門頓時慘叫起來,手中的刀雖然其勢不減,但卻偏出了數寸斜斜插在了地上。淩雲之借機抬手一頂將平澤左衛門的下巴頂了起來,一刀自喉嚨穿了出去,看到平澤左衛門這樣凶悍,淩雲之怕他不死,一直用力直到將刀的全身都從他的喉嚨穿了過去。

平澤左衛門的喉嚨鮮血噴湧,他的雙手捂住喉嚨,嗚嗚咽咽的說著誰也聽不清的話,圓睜著雙眼,頭一歪就死去了。

淩雲之在生死關頭走了一遭,現在仍然沒有回過神,在確認平澤左衛門死後,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你沒事吧!”小川信友已經來到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頭。“沒事,隻是輕傷。”淩雲之定了定神,才反應過來是小川信友救了他。“多謝小川大人的救命之恩。”淩雲之躬身作揖,要知道,武士最看中的是尊嚴,在“一騎討”中以多欺少是很不光彩的行為,一般的武士是都不會這樣做的。小川信友肯不顧世俗規則救他,實屬是十分難得的。“不必客氣了。他身上配甲,你身上沒有配甲,這本來就不是公平的比試。”小川信友回答道。

此時陳貴已經一一解開了竹原秀明和他的家人身上綁的繩子,竹原秀明一家人立刻跪倒在淩雲之和小川信友麵前:“兩位大人的恩德,竹原秀明當牛做馬也要報答!”“不必如此!”淩雲之一一扶起眾人,“秀明,你帶家人收拾一下,我們要趕路了。”

竹原秀明帶著家人粗略的收拾了一下,本來他的家裏就是農民,並沒有什麼貴重的物品,淩雲之又囑咐到了城中住宿被褥由他一力承擔,所以也沒有幾個包袱。本來小川信友主動要用馬來馱行禮,但竹原秀明那農民的老爹受寵若驚,他一輩子都在給武士大人幹活,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禮遇,此刻也不敢讓小川信友麻煩,堅持自己來背。小川信友見他如此堅持,也沒有在說什麼。但他的馬也沒有閑著,淩雲之將平澤又八的鎧甲卸了下來,讓他的馬載著。除了籠手被陳貴砍斷,這副鎧甲仍然是完好無損,這對淩雲之來言可是難得的寶貝,這副鎧甲足以抵上他一年的俸祿。上次錯過了藤平又八的鎧甲讓他懊悔不已,這次自然不能放過。“小川大人,你可知道這平澤左衛門的劍法?”路上,淩雲之想起剛才的戰鬥仍然心有餘悸,這樣奇怪的路數就算在後世,淩雲之也沒有聽說過。“這是介者劍法。”小川信友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介者劍法?”淩雲之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關於日本的流派,淩雲之還稍有了解,諸如日本戰國時代的著名劍聖塚原卜傳所修習的“香取神道流”,宮本武藏的“二天一流”,柳生宗嚴的“新陰流”,都是當時名噪一時的流派。但這“介者劍法”,的確是從未聽聞。“不知這介者劍法出自何種流派?”淩雲之請教道,“這不屬於任何流派。”小川信友答:“這是一種戰陣劍法,是在戰鬥中總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