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容溫柔的笑了笑,“該承擔的他早已承擔了。”
秦亦舒臉色還是有些陰沉,他忙於公務,每日都會有不同地方的臣子前來說明各地的情況,自然是早早就要走了,所以他還未聽說陳見差點失去親眷的事。
陸昭容娓娓道來,聽完他也隻能感歎上天不會放過失了道義的人。
才說完門外就傳來了侍衛的聲音,“陳大人此時正在門外不肯走,身邊還跟了一眾村民。”
秦亦舒聞聽此言冷哼了一聲,“當日陳見與孤說他姑母的事,還說甘願把家翁的棺材讓給姑母,孤還覺得他很是孝順,未料到他居然如此愚蠢。”
陸昭容聽到後很是難過,畢竟陳見作為地方的百姓官,不曾貪贓枉法,也從未利用權職壓人,反而兢兢業業。
隻是她提出的燒毀屍體的方法讓兩人分道揚鑣,如今甚至是與她為敵。
“娘娘費心費力救了他的妻兒,即使他不感謝娘娘也不該再如此吧。”南喬也很是氣惱,“沒想到他居然是兩麵三刀,他的妻子平安誕下一子後又帶人圍了府衙,若是知道會這樣,不如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省得招來那商販……”
南喬瞥了眼秦亦舒,不再多言。
“招的商販如何?”秦亦舒抓住了商販兒子,偏頭神色淩厲望向一旁的南喬。
南喬此刻欲哭無淚。
陸昭容腦袋裏飛快閃過幾個回答,打算把這個問題敷衍過去,就在此時門外又傳來了侍衛急促的聲音,“門外出了事,陳大人躲閃不及被人砸中腦袋!”
秦亦舒聽到此言很詫異,陸昭容顯然也是,“你說什麼?”
兩人趕緊朝著門口走去,府衙外站滿了侍衛和村民。
如今正是疫情控製的關鍵時期,已經明令禁止村民成群結隊的紮在一起。
但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顯然已經控住不住了。
那些村民不停的朝他身上扔東西,菜梗石塊什麼的全都朝他身上招呼。
他模樣狼狽,額上多了一道血痕,血正在往下淌。
依稀還能聽到有人在咒罵他,亂七八糟的聲音結合在一起。
讓擋在身前的士兵往前走,兩人這時才發現在街頭的地方對了不少柴火,隻是還未點燃,而正中央躺著的正是陳見的姑母。
“那可是你姑母你都下得了手,你這個畜生!”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姑母對你的好你全都忘了嗎?”
“當初可是你親自說的,姑母死了後會厚葬她,如今你居然要燒了她!”
陳見的親人指著他大聲叫罵。
陳見麵色灰白,麵對推搡的人站得直直的,手裏的柴火還在沒滅。
聽到有動靜,陳見看向兩人,眼中多了份堅定,“陸先生乃是京城的人,她提出隻將屍體裹住就葬下,不但瘟疫無法緩解,即使是治好後也可能引起瘟疫再度來襲……我反對她的提議,但她卻在關鍵時刻救了我的孩子與妻子,我已向上天發過誓,要是這次我妻兒能夠挺過這一關,我將不顧一切為了瘟疫而戰。”